追出去,果然都是一箭穿過一箭,釘死在了同一個地方。
裘衝正要叫好,只見莫斐又從箭囊裡一次取出三柄箭來,一氣架在弓上射了出去。那廂羽箭剛剛上靶,這廂莫斐又取出三柄箭來,三箭穿三箭,位子絲毫不錯。雖然不至於沒羽,但其精準無話可說。裘衝不由大聲拍手叫好起來:“不錯不錯,在我軍中,至少可以做個參將了。”
莫斐猛一回頭,望著那人,卻是一句話也無。
裘衝負手而立,微微偏著頭道:“怎麼了?”
“西摩……方才說……”
“我說過了,好男兒應建功立業,封侯拜相。若沒有此等志向,妄為人生。我裘衝雖不是什麼大人物,卻也言出必行。梓潼,你願意到我軍中效力嗎?”
殺敵驅韃,保家衛國。
莫斐怔怔地看著裘衝,眼中陰晴不定著,說話也異常艱澀:“我……我沒有想過……”
“那就好好想想,我等你答案。”
裘衝忽而一拍手,笑道:“對了,你一定是擔心自己什麼也不懂,到軍中恐鬧笑話。你識字不識?”
“識一些。”
“那我明天再來,給你帶幾本兵法、軍書。你可以先看看,等有興趣了,再談從軍一事。”
“……嗯……”
“你不用十分勉強,若是真的不喜歡,直說便是。”
“……嗯……”
“啊,一晃眼時候不早了,走了走了。梓潼,後會有期!”
裘衝翻身上馬,對莫斐一拱手,隨即策馬而去。不多時,他又騎馬轉回來。
“對了,你全名是什麼,居然一直忘了問。”
莫斐只覺得眼皮一跳,不得不立刻垂下眼睛。
“柏斐。柏樹的柏,斐然的斐。”
“柏斐,好名字,花名冊上留一筆,等你來找我。”
裘衝大笑而去,那份瀟灑世間難得,令人幽幽神往。
又過了許久,莫斐才緩緩抬起頭來,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
葉紅冷屋內。溫寧單膝跪地。
“知道了。”葉紅冷神色淡淡的,似乎並不為許。
“他既然報了假名,就應該知道自己乃假死人一個,早已登出了戶籍。又何來建功立業、封侯拜將一說,根本就是胡鬧。”
溫寧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屬下知道。可是這裘衝幾次三番遊說於他,我只怕他其心有異,壞了大事。”
“嗯。”
葉紅冷答應一聲後,再無聲響。
溫寧跪了這些時候,早已經膝軟腰痠,疲憊不已。正有些無措,忽聽見葉紅冷幽幽道:“也是時候了,你準備些人,送他們三人上道吧。”
溫寧猛得一下抬起頭來,臉已經刷的白了。
“大姑!——”
“總是有此一劫的。你做這個不少日子了,總該明白的。”
“要是還開不了竅,留著無用,不如早走早了。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們好。”
“屬下……知道……”
“那就去吧。”
“是。”
溫寧退身出來,立在廊間又呆了半晌,這才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而另一邊,莫斐早早洗漱完畢,偷偷拿著那小弓鑽進被中,一邊輕輕手撫,一邊長吁短嘆,心中難過,更甚昨昔。
裘衝的話他並不是沒聽見,更不會不喜歡。只是喜歡又有什麼用,難道真去軍中找他?
去了,又能做什麼?他是不能見光的活死人,就算脫籍,難道去脫柏斐的籍麼?
莫斐暗暗神傷,只覺得時也命也,錯過了一時,錯過了一世。他輾轉反覆,好容易才淺淺入眠,半夢半醒之間,忽覺一人偷偷摸進被窩來,一出手,就封住了他的罩門。
這一下,莫斐可全醒了。
要知道學武之人最怕罩門被封,否則全身痠軟,手足無力,空有一身武藝無法施展,反而比三歲孩童更易受傷。平時莫斐都刻意掩飾自己的罩門,深怕被人知曉後拿住把柄。這人到底是誰?居然這麼清楚他習武的大忌……
“誰……”
剛要說話,一張嘴就被捂住了。莫斐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正自叫苦,忽然聽見身邊兩側各有“唔”“唔”兩聲,看來容止和文亮也分別著了道。
難道是有預謀的襲擊?
莫斐身子一僵,忽然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探進中衣前襟,往下一劃拉,領口大開,大片雪白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