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外的一株大樹上,他躍了上去,看著不遠處已經熄燈的屋子,頓時笑了起來。
這把年紀了,居然幹出了夜探……
夜探什麼呢,若對方是女子,還能用上香閨二字。
可惜他探的是自己這榆木腦袋一樣的弟弟呢。
楚梟被自己的所思所想逗樂了,他扶住樹枝,覺得自己就跟被愛情迷暈了腦袋的愣頭青一樣,大半夜不睡覺,居然跑到這兒來了。
雖然來時是一時衝動,但他早已想好了幌子,楚嶽生在春季,生辰就在這幾天,若是一時下不了臺,便拿這個做藉口好了。
畢竟偶爾恣意一回,無損國君風範。
楚梟避開守衛,他輕輕一推開房門,身子一旋,便利落的閃進了屋內。
但瞬間衝入鼻間的,卻是濃郁到讓人胃部抽搐的香味。
楚梟頓時覺得不對勁,他藉著從半掩的窗戶外照入的月光,看到了起碼六個香爐在同時燃著,濃厚的煙霧幾乎讓整間屋子都無法呼吸——所以才留了幾扇半掩的窗戶。
這香味他知道,是鎮靜安眠用的,但卻又與平常宮中所用略有不同,大約是太醫院又新增了其他助眠的藥物。
他熄滅了幾鼎爐子,慢步走進床邊,大床上,青年穿一身黑綢寬衣,露出精壯卻被冷汗佈滿的胸膛,平日裡束得規整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但他睡得並不安穩,似乎是被噩夢困擾,楚嶽的胸膛急促起伏,眉頭緊蹙,鼻翼也毫無章法的呼吸著,錦被早被踢在了一邊,只餘一角堪堪蓋在腹部上。
楚梟不敢貿然叫醒對方,因為他想起了許多年前,照顧自己的嬤嬤曾經跟他說,若一個人做噩夢時千萬不用把人拍醒,對方會受驚嚇的,楚梟側坐在床邊上,想等青年平靜下來再說,可是這噩夢卻意外的漫長,一炷香過去了,青年卻依舊沒有從痛苦中掙脫出來,而是越發難受重負般用手掌拽緊被子。
楚梟不忍,低頭過去,將青年被濡溼的額髮撥到腦後,他摸了摸楚嶽的額頭,對方的體溫實實在在的傳遞到了自己身上,楚梟心中只覺千般溫柔,恨不得將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