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一次的離魂原來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排練而已,這次才是最後的重頭戲,他覺得這個身體簡直糟糕透了,沒有任何可以活動的機會,就連握筆的力氣也沒有!
楚梟知道自己原先的身體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至於為什麼要再次離魂,他真是一點點頭緒也沒有,其中沒有任何理由跡象可循,或許和南蠻女巫的作法有關?
或許一點關係也沒有。
楚梟想了許久,又餓又痛,但是獄卒們駐守在門外,彷彿沒有意識到裡頭俘虜也是會肚餓的。
也是,他們並沒有善待俘虜的習慣。
楚梟這輩子,什麼痛都嘗過了,就是沒試過飢餓,他從小出生富貴豪門,就算行軍打仗,也只是日子過得苦點,但自始自終都未和飢餓沾過一點關係。
牢獄裡不見天日,也不知道時間究竟是過了多久,終於等到獄卒們開飯的時間,但是外頭幾個人圍著桌子一坐,悶頭悶腦的就開始動筷海吃,顯然是把他給徹底忘記了!
楚梟瞪著欄外,但是這個肚子毫無帝王節操,沒臉沒皮的就自作主張的開始咕咕作響,楚梟還不知道肚子的響聲可以這般大,而且絲毫不受意志的控制,擅自響個不停,簡直……簡直是丟光他的臉面,羞恥的他都想剖腹看個究竟了。
牢獄裡頭的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就在這個時候鐵門外的縫隙裡悄無聲息的伸進來一支細管,一陣淡黃色煙霧從裡頭噴出。
楚梟閉目聞著飯香,默唸大悲咒,忽聽外頭有碗筷落地的聲音,他睜開眼,只見獄卒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他心裡一緊,但很快眼前一黑,胸口一堵,就再度失去意識了。
清清冷冷的詭異歌聲,隱隱低低的迴旋在耳側邊,像從遙遠天外傳來的笛聲,時遠時近,時尖時沉。楚梟有了絲知覺,回憶起自己失去意思的前一瞬間的狀況,便知道這是要遭人劫獄的前兆了,如今迷藥未退,視線仍然模糊,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想必四周是有人在的。
楚梟合攏思緒,心裡飄晃晃的——他沒底。
他自然知不能急躁,眼前的路是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然能怎麼樣呢。
如同夢魘一般不肯消停的歌聲終於沉寂下來了。
“還沒醒麼?”
有人在旁邊低低叫了一聲,然後藥味撲進鼻間,他如同傀儡的被人攔腰扶起,然後被迫張開口,苦澀發腥的藥汁流進喉間,楚梟連嗆了好幾聲——這顯然不是藥效在起作用,無奈周圍人發出一陣壓抑的歡呼,又如此炮製法,繼續將苦藥往楚梟裡頭灌去。
楚梟眼皮掀了掀,看見有好幾個人在眼前來回晃動,他看不清這些人的臉,只是眨眨眼,示意自己醒了,不必再這樣折磨他了。
領頭跪在楚梟面前的女人三十上下年歲,面板白皙,與四周這些人的膚色比起來,簡直算是白得詭異了,她身上穿的是平常人家婦女的衣裙,全身灰撲撲毫無亮色,眉梢挑得高高的,轉的陡峭,是少見的厲眉,眼神堅毅,看起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女人見楚梟醒來,閉眼呵了口氣,放下一顆吊著的心,朝楚梟一拜,隱含激動:“王上,您終於醒了,您……受苦了。”
楚梟軟著身子靠在床上,他看這地方應該還在南城內,跑不遠——女人站了起來,但身後的一幫人還是低頭跪著的,楚梟見女人指間透白,毫無死繭,臉上的表情並不生動也不合群,像是用陳舊畫料塗抹上去的,又像掛著某種臉譜——這真是一個做女巫的好料子
楚梟默默推測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楚嶽這樣急迫的尋找宮中做法的女巫,想必是把他離魂的原因歸結於南蠻巫術當中了。
他朝著女人點點頭,然後指指自己嘴巴,搖搖頭。
女人神色一暗,旁邊的人答話:“王上,您現在還不能說話,您的舌頭受損的太過厲害,舌尖被咬斷……得好好休養才行,崖屏大人已為您準備了藥。”
南蠻女巫崖屏,終身不得出皇宮,以處子之身供奉天神,看跪著的人那股顫顫慄慄的樣子,便知老女人的淫威實在巨大,擒賊先擒王,自己得先把這個女人拿下來才行。
什麼巫術——楚梟嗤之以鼻,壓根不信,如果所謂的南蠻巫術有傳說中的這般神奇,那這女巫也不會到現在都認不出這軀殼裡現在呆的並不是原主,在醒來那會楚梟還真是擔心露出馬腳被認出,誰知一點事也沒有,欺世盜名罷了!
這些人都是從王宮裡頭逃出來的,除了女巫外,還有幾位大臣將軍在。在慶軍入城的時候,他們兵分幾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