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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皮發矇的聲音,在一陣刀光劍影間,一個士兵的手中刀被楚梟踢飛,刀刃直飛起來,最後砍入地面,泛起陣陣火光,最後硬生生的煞住在主事士兵的靴前,逼的那人後退一步。

主事的那位想必是看出了自己體力不足,精力不夠,想用這兩個人拖垮自己再來個不戰而勝。

楚梟心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依舊用單手按緊懷中女兒的身子,阿覓不敢出一句聲,咬緊牙關的不讓驚叫和恐懼瀉出喉間。

那兩名士兵配合默契,一前一後夾擊攻來,楚梟用長劍擋住前面那人,出其不意的鬆開另外一隻手,冷冷刀光一閃,從腰間抽出的匕首精準的插緊了前方士兵的胸前,士兵厲聲慘叫一聲吼就仰後倒下了。

楚梟不再多看倒在地方流血不止的那人,而是扭過頭來將劍指準另外一人,那人面色浮現出一絲懼色,退後好幾步,視線越過楚梟的肩膀,投向那主事計程車兵。

高壯士兵終於拔出了靴邊那把插入地面的大刀。

不知過了多久,戰後滿地血水,楚梟氣喘吁吁的靠在牆邊,呸出一口濃稠血水,地下的四人已經徹底斷了生氣,經歷一場這樣的惡戰,他也很詫異自己竟然還活著。他的這雙腿一直在發麻,開始時是一丁點感覺都沒有的,彷彿上下半身都分離了,但幸虧楚梟很能忍痛,他先用手搓揉小腿,腿部漸漸有了感知後再試著平緩呼吸,緩緩用小腿踢了幾下,大腿只是被輕輕牽扯了一下後就開始劇烈的抽搐,楚梟倒吸幾口涼氣,南蠻的清晨寒風凌凌,每吸一口氣就像有冰錐子在戳著心肺。

他順著牆就滑坐下來,仰頭喘氣。

“父王……父王?”

這聲音明明就是來自懷中,卻又像從天際傳來,十分不真切的漂浮在耳邊。

楚梟略略僵硬的朝懷中看去,阿覓從一堆麻布間艱難的探出頭來,因為剛剛劇烈的搏鬥,綁在阿覓身上的布條已經鬆了,父女兩沉默對視,楚梟想用手安撫她的後背,手指頭奮力彈動數下,手卻一直抬不起來。

阿覓伸出小而短的手臂,用手掌去擦拭楚梟臉上的血跡,可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擦不乾淨,情急之下憋儲了許久的恐慌就漲滿眼眶,淚水連連直下,楚梟看著女兒一副愕然哭泣的樣子,心中頓生的刺痛的厲害,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一下就按住了阿覓的手掌,拖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

阿覓抽泣的把頭埋在他胸前,一個勁的搖頭。

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楚梟暗道,他現在意識尚清,渾身冷僵死硬,相比之下疼痛也顯得不那麼明顯,楚梟用手撐著牆壁,一鼓作氣的爬了起來,站穩當後,才彎腰下去撿起一把劍。

後頭已經沒有探子再跟上來了,之前跟蹤他們的人也全部死在了楚梟手中,他知道自己大概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再遇敵,即便他是武曲星降世也無濟於事。

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楚梟自己也搞不清楚,世間上真的會有人與他有同樣經歷麼?老天無眼,他可能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他莫名的有這種自信——他覺得自己必定是最悲愴的那位。

這種自信,真是不要也罷。

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還好,即便是受罪,也是他一個人受,或許這種死法才像是一個真正的英雄,生的濃墨重彩,凋的悄無聲息,悲壯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千古奇事,只他一人。

衚衕裡出奇的安靜,楚梟託著懷中人,他走的緩慢,彷如八旬老人一樣的步速,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了,烈日毫不留情的曬下來,曬得他這個強弩之末是眼前金星閃爍,頭昏腦脹。

“父王,要不我們歇會再走吧,我,我這裡還有點乾糧呢!”

楚梟喉口滾動著熱氣,他覺得自己的面板上火熱得像鋪了層焦炭,火熱非常,此時身上的麻布衣料被血浸得溼溼透透的,風拂過的時候就像刀刮一樣,又癢又麻疼,就像萬蟲在吮吸他的血液一樣。

阿覓見他面色猙獰難看,傻傻的扳開一點乾糧,送往楚梟嘴邊,哄到:“父王,吃點東西就不難受了,吃了就不難受了……”

楚梟舌尖一舔,再咬下那塊硬如鐵塊的乾糧,彎眉對阿覓笑笑,阿覓擦掉楚梟嘴角邊的碎渣子,再抬手摟住楚梟的脖子,眼神黑亮依舊,似珠玉潤澤光亮,出奇的認真嚴肅:“父王,你一個人走吧。”

她咬字清晰,每個字都鏗鏘有力的傳進楚梟耳裡。

“…………”

“阿覓只是個小孩子,他們不會難為我的,難為一個小孩又有什麼用呢,但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