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擔心父親子息過多,不用擔心兄弟奪權,不用心煩妻妾爭寵,母親也還祥和,兄弟也還年幼,阿嶽甚至還不知道在哪裡,現世安穩,日日靜好。
楚梟親了一下阿覓帶涼的鼻尖,然後那邊與他假扮成夫妻的巫女不知何時也來了,慢慢擠了進來,她也靜靜看著阿覓,想抬手去撫摸她的小卷發,楚梟眼也不抬,用手一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當家的。”女巫用這個稱呼喚楚梟,“大弟說如果明天天氣好了,咱們就出發。”
“二弟也說好,您怎麼看呢?”
楚梟不點頭,也不表示什麼。
女巫朝那邊一個隨從遞去眼色。
“當家的,你也累了,讓我來抱抱阿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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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梟心知他們在打什麼注意,所以並不放手,懶懶的抬眼哼了聲,讓他們來抱一下,估計下一步阿覓就被抱到雲深不知何處了。
女巫見楚梟無絲毫反應,輕輕將手放到楚梟手腕上:“當家的,還是我來吧,你看你全身都溼了,還是回後屋去換件衣服。”
言罷,還暗暗用上了一把力。
女人的手冰涼如冰,楚梟自認是承受不起這雙柔荑的,他不動神色的甩了開,估計南蠻是不興授受不親這條金律的,否則他都要懷疑這女巫是不是要趁機破戒豪放一把了。
女巫似是讀懂了楚梟嘴邊的譏笑,臉上也跟著一僵。
他們現在處境困難,不好在大庭廣眾下起衝突,楚梟起身抱起阿覓,隨女巫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女巫沉沉開口:“陛下,幾位將軍與我商量了一下,現在公主跟著我們這樣也不是辦法。”
楚梟也不打斷她。
女巫向來陰白的臉上慢慢浮現起了一層紅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不擅謊言。
“季將軍已為公主暫時找到一戶人家,我們可以先把公主安置在那,等我們情況好轉了,再去將公主接回來。”
楚梟心裡嗤笑了一聲,事到如今說安置也太奢侈了點,城中兵荒馬亂,誰家願意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包藏罪人的下場不是這些平民老百姓都承擔的起的。
退一步講,即便有人肯接受,但如今事態一日萬變,今日不知明日事,現在給的承諾也根本不值一文。
現在談接回——那在何時,何地接?
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來說,沒有期限的等待,根本只是拋棄。
“陛下應該以大局為重……公主的事,先可展緩一邊。”
他本不是此局中人,於是就很沒有心理負擔的顛倒了輕重,他現在自保尚且艱難,這些人的生死就由不得他負責了,女巫以為楚梟已經不再堅持了,再加以試探:“那……公主的人明早就過來,陛下以為如何?”
楚梟假意躊躇的點了下頭,女巫似乎是已經預見了他不會堅持到底,安撫了他幾句便悄然離開了。
楚梟從一開始就打上他們錢物糧食的主意,這些東西一般都由人輪流負責看管,其他人就負責出外探查訊息,今日駐守的恰好是位負傷人士,楚梟暗慶撿了大便宜,既節時又節力,他先躲在門外,拾起一塊石頭往外扔去,製造出響聲,屋子裡的正準備開門探頭瞧瞧,門還未開全,楚梟迅速用腳卡在門間,一掌劈下落在對方脖間。
那人雙眼暴睜,滿臉驚悚,來不及喊出什麼聲音,就軟綿綿的倒向地面,楚梟偷襲得手,順勢將人拖到原處草叢裡,用繩子綁了個結實。
上能入朝堂當皇帝,下能進江湖做草寇——楚梟拍拍手上灰塵,也對自己能屈能伸的行徑感到打心底的欽佩。
錢物暫時來說用途不大,楚梟隨手撿了幾個元寶,最後毫無羞恥之心的將裡頭的輕便易攜的糧食掃蕩一空,阿覓年紀小小,卻在這些日子裡迅速長大,她沒有多問離開的原因,一言不發的趴在楚梟肩頭,楚梟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額間不服帖的捲髮和一雙大眼,她手上也拿著小小的包袱,隨著楚梟的動作而一晃一晃。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煙雨逐漸吞噬,離那廟宇越來越遠,最後化作地下濺起的幾點迤邐雨花,消失無影。
楚梟並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那時,廟旁也有數人,因他的離去而有了動靜。
“這麼說,範圍已經確定下來了?”
統領阮勁全身溼透,他剛從宮外趕回來,尚且來不起換衣擦身,於是不斷下滴的水在地下匯成一片:“屬下已將範圍縮小到了三個地方,因為這些地方都是人多又雜,屬下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