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轉過了身子,再也沒有半點的消沉之色,眼銳如常,氣勢忽起:“ 這不是三弟最心心念唸的事麼,我走,不正也是順了三弟的心意麼?”
楚梟假意很為難:“ 三哥,你這樣說不好,弟弟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趕你走的話呢?”
楚梟有的是心思和對方拉家常,說虛話。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很喜歡這個二哥的,首先他喜歡有野心的聰明人,其次大家還是兄弟,年歲相差不大,難免就有種爭鋒相對,互相比較的心思。
人生少了對手,就像長路缺了風景,非常的苦悶。這其實是個很好的迴圈關係,他們從小就開始明爭暗鬥,除了逼著自己比對方更強大,再無他法。
即希望對方能跟著自己的進度,但又暗中想將張牙舞爪的對方製得死死的。
楚梟很難說清自己心裡頭究竟想如何,但楚潛就這樣敗了,輕而易舉的。這讓他有些失望的,真的——他們應該有更激烈的對戰,有更精彩的對決,這才不枉費他們鬥了十幾年這漫漫歲月。
這原本該是場他和他的饗宴。
楚潛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頓閃,這是楚梟所熟悉的銳光,不由呼吸一屏。
“ 來幹一次,怎麼樣。” 楚潛側著頭,用手指撫去劍上猶沾著的血跡,動作緩慢優雅得像要邀人比武的貴族,連最血腥的事都可以說得風度翩翩,溫情脈脈的。
可惜內容並不文雅,甚至顯得神經質。
“ 就在這兒,可以吧”
楚潛忽然就將擦拭好的寶劍插入腳前的地上,然後視線直逼楚梟,露出邀請似的微笑。
就像之前楚梟形容過的——楚潛像一朵從陰溼潮溼的夾縫中長出來的花。花嘛,
應該花團錦簇的長在沃土上,但要是從這麼陰溼可怖的地方搖曳冒出一枝豔花,就顯得哪裡不對勁,讓人費解。
因為不合時宜的東西,就算再美好,都會讓人覺得疏離。
楚潛臉上似乎有種天生的陰鬱,安靜的時候會顯得很文雅憂鬱,但楚梟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即使對方是在微笑。
楚梟一陣大笑,似乎覺得這是個可笑幼稚的提議,揚起長眉,傲據道,“ 二哥,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你覺得我會費這個力氣跟你打?”
楚潛也笑,依舊是這幅憂鬱斯文的樣子,眼很勾人,笑的時候尤其如此,只是眉梢間顯露出狂色,唇微啟,“你會。”
他不知道對方哪來的自信,很多時候自信源於瞭解。
楚梟眸色微沉,揚高了聲調,依舊不以為意:“ 嗯?”
“ 難道三弟就不想……替飛玄和青霜分出勝負雌雄?”
楚梟五指猛一收,握緊劍柄——這是他的飛玄,那頭地上豎立著的,劍光幽冷,正是楚潛的青霜。
幾年前他第一次帶兵破城所繳珍寶無數,其中就有這兩把名劍。傳言飛玄和青霜是出自同一名匠之手,用同塊玄鐵所煉鑄而成,是對雌雄劍。
楚梟只覺這兩把劍各有優處,就隨手挑了一把——說是雌雄劍,但兩劍皆大氣古樸,氣勢雄渾,就算是當世名匠也難分出兩者雌雄。
但他知道楚潛的意思並不在此。
“ 三弟。”
楚梟並不應答,只是眼裡顯出狠色,兩人對視著,沒有任何預兆的齊齊拔劍,名劍出鞘,風雲變色,兩劍相抵時發出一陣陣清亮龍鳴震音。
“ 成全你。” 楚梟嘴角泛起厲笑,動作猛如虎狼,他天生就是該生在戰場上的人,所有招式都利落乾淨的沒有一點破綻,楚潛面色愉快,接下楚梟一輪輪的攻勢,雖肩頭有傷,但幾十招下來卻也沒有落下風。
坡下軍隊驚聞上頭的金戈交鋒之聲,迅速趕來,弓箭手迅速拉弓,正欲放箭,卻被楚梟怒頭也不回的吼住:“ 你們都退下——沒有命令,不準動!”
楚潛竟還騰出力氣取笑:“ 三弟,不耐煩了嗎?”
楚梟冷笑一聲,手持飛玄,當空就是一劈:“ 別跟老子磨蹭——”
無論是體力還有招式,楚梟都完全的掌握著上風,但卻久久無法拿下對方,楚潛像個先知,他似乎總能夠預測到楚梟下一步的動作。
“ 二哥對我,還真是費神啊。” 楚梟早起殺意,是的,一開始他並未打算將楚潛置於死地,但現在楚潛是非死不可的,被人預知的感覺並不好,就像不知何時被偷窺到私密似的——
楚梟深知這種時刻自己不能亂了心智,按捺下升騰起的煩躁,畢竟楚潛是受過傷的,力氣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