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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月的雨,叫人沒辦法住。得尋一處內陸城鎮定下來。”

就差給他生個爐子了——這才入秋一月,等到了冬天他還想怎麼樣?做了這麼多年大夫,谷角第一次遇上這樣畏寒的人;本是為了溫暖才向南遷,沒想到越往南邊越抗不住了——宮寒飛,虧你名字裡有個“寒”字,你這叫我怎麼辦?

“你又不是不明白搬趟家我多辛苦!我那輛車子,再溫順的馬匹都不肯拉!”谷角平日裡難得激動一次,這還不是為了一年多來屢次遷徙的折騰;宮寒飛沒什麼東西也沒什麼牽掛,翻身上馬便好,哪顧及得到他,“要不這樣也行:你用神功替我拉車,會省去許多麻煩。”

宮寒飛知道他是玩笑,誰敢真讓血魔運功為自己拉車!可論起不滿,谷角確有難處,宮寒飛要練功哪裡都行,樂六要玩具到處都是,只有谷角那些珍稀的藥材、制到一半的丹丸是丟不掉找不來的,更別說他那寶貝的大藥罐了。

度量下利弊,宮寒飛收收衣領,將搬家的念頭壓回心裡,或許忍一忍,秋天,冬天,一晃就過去了。

會這樣想,是因為宮寒飛還沒領略到蘇吳的春天,那陰雨霏霏,那淅淅瀝瀝,等他知道了再急著要走,也就遲了。

從安德一路走來,在秦郡河流域輾轉了近一年,終於跨過凌沙江,沿著九寧江往東南面坐船過來,最終選了蘇吳這個小卻小得纏綿的地方落下腳;沒多久便又悔了,一是此處過了夏季溼氣就教人冷得難受,二是過了夏季聚在這裡的商人墨客反而多了起來,熱熱鬧鬧,也不嫌蘇吳小巧,牆外總有些擾動,宮寒飛偶爾覺得不好,不如當初在安德舒服。

安德是內陸寶地,夾在天河與秦郡河之間,氣候讓宮寒飛覺著受用;更何況那時整座城裡的人都是樂六掌控著的,想熱鬧就有熱鬧,想靜了,也自然靜得下來。

不過,成也樂六,敗也樂六,樂六心情不對,放肆起來,安德待不下去了,只能往南尋處地方安頓下來。

“一谷一人一畫幅”,如今過了一年多,宮寒飛還是沒有放下自己豎起的第三根手指,就任它懸在那裡。無續早已功成,無絕尚未參透,兩功都起來的反應,先前是被人擾亂了,如今好了,功力都跟著月亮在體內竄動,什麼日子變成什麼面目,宮寒飛清楚得很,早點預備,也不會讓鄰人起疑。來到蘇吳以後,對著外面做做生意的就成了谷角,也沒宮寒飛多少事情,閒來無事沿著九寧江凌沙江上去,沿途遇見可疑的地方就去挑一挑,好像只要這樣就能發現無絕圖譜的一點線索。

“一谷一人一畫幅”,谷是蕩雁谷,人是袁青訣——這樣的事情,宮寒飛還銘記在心裡,只是這麼長時間過去,就算他不懷疑這推斷是否準確,別人都會替他懷疑。

谷角就知道,那個袁青訣雖然一身“無絕”,可都是血脈裡帶出來的,絕不是看到什麼圖譜才學會的。若說是袁家藏了圖譜,倒也不對,袁家除了袁青訣,沒人看得懂別人的“無絕”功力,更何況宮寒飛早有準備,遣人將蕩雁谷翻了個底朝天,什麼密道機關都探過了,就是不見無絕圖譜的痕跡。

若是這樣,那次宮寒飛在金嶺曲群峰上要跟袁青訣換圖譜的事情就顯得可笑了——可宮寒飛會比谷角更晚看出來這蹊蹺麼?但要是早看出來了,為何又要撐著氣勢跟袁青訣交易一番,留下話去才走?

那時宮寒飛才剛變回原狀,雖然谷角帶著專制的藥丸給他服下了,但那段時間要撐住身體都應該是件有些困難的事情。宮寒飛不僅撐住了,還要壓制著袁青訣,說出一些可能連他都明白實在是浪費口舌的廢話。

又或者說,那些話中不是像表面上所說的物物交換,而是更深的什麼東西,只不過谷角是看不出來罷了,雖然都要面子,宮寒飛不像樂六那麼容易明白,谷角有時會懶得去猜測,特別是在那些關鍵的問題上。

不論怎麼看都覺得袁青訣是個重要角色,谷角偶爾會迫不及待地期盼著這小子儘快爬上為赤目血魔搭好的戲臺,有時又覺得這小子還是留在後臺默默地看著默默地叫好就行了,不必拉上臺誤事。

“這雨再這樣下下去,就算袁家小子要來找你換圖譜,也不一定能循著‘無續’的味道摸到這兒來。”

谷角喜歡突然跟宮寒飛提起袁青訣,異常有趣,因為宮寒飛每次聽了都沒什麼反應——沒有反應才是最大的反應,谷角看到宮寒飛沒有反應就覺得好玩,進而忘記了一些有的沒的,快活起來,轉回自己的院落熬藥去了,任宮寒飛閒到至極,出去挑個門派再回來。

谷角說的那些,宮寒飛自然覺得有道理,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