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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說這屋裡半月沒人住了,潮氣叫人不喜,自己先點了香料再來請。

陸詡進屋,撲鼻一陣篆香的味道,很熟悉,倒是和自己衣上的味道有些重合。那時他找這味道找了太久,用上了便再不換別家,一用十年。

第四章 俗世殘情聚悲歡(下) '本章字數:1802 最新更新時間:2013…01…24 23:28: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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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打量這屋子,很樸素,除了這屋裡的味道,便一切陌生。

忘舒將桌上的小爐端起來,並指成掌對著四周輕扇,那嫋嫋的煙霧便散開來,暈了一室氤氳。

忘舒置了小爐自走過來坐下,一手捏開桌上的小罐。

“有些受潮,委實不能再喝了,怕是隻有白茶,可要委屈了大人。”忘舒起身到床下煮水,小火爐起了火,忘舒又到園兒裡的井旁去汲水。

陸詡記得,從前他便有這麼樣的習慣,屋裡一定有一方小爐,每逢喝茶必用新水,多半是自己去汲來的。

“忘舒。”直到冒著白氣的茶碗兒推至跟前,陸詡才在這嫋嫋的白氣裡艱難地開口,眼神像是遮在簾幕後面看不分明。

“嗯?”忘舒正回頭看火,背對著陸詡嗯了一聲。

“你,還記得崔無歡麼?”陸詡一字一字說的很慢,鍋裡的白水又開起來,嗶啵作響,那聲音似乎要將他聲音都掩了去。

忘舒頓了頓,卻並沒回頭。陸詡將指尖包進手掌裡捏的發疼,似乎再等待審判。水底的氣泡一股腦向水面上滾,到了外面便炸開,很是決絕篤定。

這一等卻似乎太長了,手掌攥的太緊,那刺痛一路延伸到心口裡。

“不記得。”良久,忘舒回眸,兩頰上依舊掛著淺淡的酒窩,卻依舊帶著冷淡疏離的距離。

陸詡知道,這樣才是最難的,若像以往,他冷面冷心,起碼陸詡知道他何時能笑一笑會是真的。可如今他卻一直笑著,可那笑卻成了屏障,隱隱將他隔離在陌生的防線之外,就這麼圍起一座城,大力落於棉上,攻之無用。

“也是草民的故交?”忘舒問,又微微側過頭去。陸詡這才明瞭,他一進門便盯著忘舒看,竟是有些孟浪唐突了。

“嗯。算是吧。”陸詡收回目光,指尖圍著杯沿打轉,水汽粘在指上,薰染了一手粘連。

忘舒沒再做聲,二人就這麼相對坐著,看窗外雨後初晴,看虹色瀲灩。

“你……”

“那位崔公子……”

半晌二人竟是同時開口,陸詡抬首一怔,忘舒莞爾。

“大人先說吧。”忘舒笑笑,手肘支著桌面,側目往窗外看了一眼,這幾日花期就要過去,杏花開的已經有些萎了,厚厚的在園兒裡的青石板上鋪上一層。

忘舒還想著要做杏花酒的打算似乎要延後了,這廂陸詡終於開了口,卻是順著忘舒的話往下說。

“侯爺他……”說到一半又頓住,抬眼輕瞥忘舒神色。

“他怎麼?”忘舒終於轉頭看他,那隻墨藍得瞳眸很清亮,卻好似映不出他的影子。

“沒什麼,十年前他被遣西北,回來後也大病一場,性情大變,從前府裡的公子也散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只剩下兩個陪在身邊。”陸詡邊說邊啜著杯裡的水,直到那一杯白水見了底,才慢悠悠將這三兩句話說完。

“嗯。”忘舒又漫步盡心回過頭去,指腹沿著杯底摩挲,熱水的溫度層層疊疊漫過來,那指尖甚至被燙的有些微微泛紅。

“忘舒,你怎知崔無歡便是侯爺?”

陸詡咬字甚緩,話落時忘舒正抬手給陸詡添水,聽得此話壺嘴一偏,熱水傾了一桌,而後在桌角匯成一線,跌在地上的時候還兀自散著熱氣。

“縱是不識,也該聽人說過,百姓中誰還不聽個閒話。”忘舒笑笑,隨手擱了小壺,自一旁拿了塊抹布,陸詡低頭,看桌上的水漬一點一點將抹布浸溼。

三月末的風總帶著點兒溫和的氣息,自半敞的窗子裡吹進來,弱柳般拂在面上。陸詡眯了眯眼睛,那邊忘舒卻突然從座上跳起來。

茶壺上落了一隻花娘,大概是剛才那一陣風裡帶來的。忘舒抿了抿嘴角退後一步,手裡還攥著抹布,似是要甩出手裡去趕。

陸詡勾起一邊嘴角,他還沒變,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如此,他怕的東西沒變,那愛的呢?

“去。”陸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