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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石歸庭插話:“那是不是說這一路上沒有馬店,我們一路上都需要開亮?”

符鳴頷首:“正是。古宗幫跟我不一樣,他們一路上沒有馬店,一直都是自帶帳房,隨走隨歇。但是我們不一樣,尤其是這種寒冷的秋冬季節,我們極少開亮,且又從沒在這個季節走過安多地區,其間的兇險我們不能不考慮進去。”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就算是一路上沒有碰上風雪,也是免不了要吃大苦頭的。

沉默良久,符鳴說:“大家表個態吧,去還是不去,都說一聲。”

一時間大家都在猶豫,石歸庭看著大家都不說話,便開口說:“既然太過於冒險,我覺得還是不去了吧。”

他一開了頭,大家紛紛表態,在場的十人,包括符鳴在內,有五人堅持不去,三人表示可以去,還有兩人不置可否,隨大流。

白膺囁嚅了一下:“倉嘉喇嘛跟我分析了一下情況,我聽著似乎沒有什麼兇險,所以才答應下來。”

符鳴嘆了口氣:“你帶我去一下古宗幫吧,去與不去,我都得同倉嘉喇嘛說清楚。”

這一去,直到月亮從東山上爬了上來,符鳴和白膺才回來。大家都沒有吃飯,等他們一起吃團圓飯。

“大家都等急了吧,先吃飯,吃了飯再說。”符鳴撩起衣裳下襬,坐在主桌上。因為過節,菜色非常豐富,雞鴨魚肉都有,每桌還有一罈子黃酒。符鳴端上酒杯,先敬了大家三杯,這才停杯吃菜,大家都惦記著古宗幫的買賣,所以都小心翼翼地吃菜,豎著耳朵聽符鳴那邊的動靜。

符鳴吃了幾口菜,看大家都不似平時那麼放得開,遂放下筷子:“大家都惦著古宗幫的事吧。看樣子我不先說個結果,是沒有人能夠安心吃飯的。”

大家都停了箸看著符鳴,符鳴說:“我同倉嘉喇嘛談了兩個時辰,我本想去同他辭去這筆生意的,但是倉嘉喇嘛似乎確實有難處。當年我爹在鬼見愁遇上他們古宗幫,雖然損失慘重,但闖幫這種事實非人之所願,後來他們也給予了很大的賠償,在我接手符家幫之後也給了不少幫助和提攜。

“這次他們實在是人手不夠,又找不到馬幫願意接這筆買賣,所以他懇求我們能夠幫他。他提出會給我們最大的優惠條件,一路上也會盡所能幫我們,甚至願意回程時還借我們一些帳房。我考慮良久,還是答應了下來。定好後天啟程,今天是中秋節,大家現下只管放下心敞開肚皮喝酒吃菜,喝醉了也無所謂,明天無需趕路,可以好好休息。”

大家一聽說結果,果然都放下心來,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石歸庭偷偷地打量符鳴,看他不斷地向大家敬酒,被大家敬酒,喝得多,吃得少,知道他心裡並不痛快,想是並不十分樂意接這一筆生意,但是礙於情面,推辭不掉。雖然是去賺錢,卻是帶著大家去拼命,肩上的責任無比沉重,所以心裡苦悶。

他的心裡也不太好受,悄悄離了席,去廚房做了一鍋醒酒湯,一會兒好讓符鳴喝上一碗。但是又不能只做符鳴的份,怕給人瞧了端倪去,只好做了一大鍋。

吃過晚飯,大家都坐在院子裡賞月。月光已經照進了庭院,院子裡通亮如白晝,夜風中裹挾著潮溼的水腥氣,又和著一股子桂子香,香甜醉人。石歸庭端上醒酒湯:“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晚上月色好,多賞下月吧。我做了些醒酒湯,大家都喝一點,明日醒來便不會宿醉了。”

白膺辦妥了古宗幫的事,心情輕鬆了不少,便開玩笑說:“石大夫真是比家裡的婆娘都要賢惠。我們哪次喝多了,婆娘會做醒酒湯的?”

大家都笑著附和說是,鬧得石歸庭好不尷尬。符鳴從石歸庭手裡接過湯,一口喝了下去:“阿膺,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石大夫給你做湯,你還說三道四,把人的好心當驢肝肺。你要不喝,我代你喝了吧。”說罷又端起一碗作勢要喝。

“我喝,我喝,符哥你怎麼能搶我的份?”白膺連忙跳過來,從符鳴手裡奪過來,一口喝光,咂巴了下嘴,“我說的是實在話,自打石大夫來了咱們符家幫,我們的待遇還真是提升了不少,大家說是吧?”

大家都紛紛附和說是。這時馬店的老闆娘給大家端上團圓餅,這是店家自做的,為住店的客人們每人準備了一個。大家吃著餅,將話題又轉到別處去了。石歸庭拿了一枚餅,從馬店的後門出來,不多久,便到了洱海邊上。

此時天上的那輪銀盤懸掛在半空,盈盈泛著玉色的光芒,夜風吹著湖水,一下一下地湃在堤岸上,如一支節奏分明的樂曲。天上的銀盤倒影在水裡,碎成了片片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