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石歸庭拄個棍子,立在那兒不動了。“石大夫,你怎麼了?趕緊走啊。”
石歸庭被驚醒了,哦一聲,趕緊追上來,他喘著粗氣問:“符鍋頭,你用四妞換了我,是不是至少損失了兩千兩?”
符鳴笑起來,原來為這個煩惱呢。“哪有的事,四妞是匹好馬不錯,但是它還小呢,頂多能賣一千兩。你放心吧,熊老大既然沒有派人來找我們算賬,那就是說那個二當家沒有事,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了。”
石歸庭知道這是符鳴在寬慰自己,嘆了口氣:“當初毒死了他也算活該。”他是見慣了生死的,世上那麼多不該死的人橫死冤死病死了,而群雄寨那群草菅人命的窮兇極惡之徒卻能安然無恙地活著,這老天也真是不長眼。
符鳴伸手往他的後腦勺拍去:“說什麼胡話?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何必為了這麼個人搭上自己的性命?那也太不值當了。”這話就像訓小孩一樣,完全忘了石歸庭比他還大了好幾歲。
石歸庭臉唰地紅了:這什麼情況,符鍋頭當老大成習慣了吧,怎麼連自己的後腦勺都拍!他睜大眼睛瞪著符鳴不說話。
符鳴看著自己的手,才發現自己的不對來,收了手,訥訥的說:“不好意思,忘了。”
石歸庭低下頭:“沒什麼。你說得對,我是沒必要為那樣的敗類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是你的四妞白給了他,我覺得太可惜了,有點對不住你。”
符鳴說:“沒什麼。本來說寶馬贈英雄,才是最好的歸宿。不過四妞給了姓熊的,那絕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也不算太委屈。你要是留在那兒,就算你他們二當家不死,你起碼也要去掉半條命。”
石歸庭真誠地說:“所以我說要多謝你。”
符鳴有些不自在,他粗聲粗氣地說:“謝什麼?以後都是兄弟了,如果我以後遇到困難,我想你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石歸庭笑著說:“那是一定的,我定然會竭盡全力幫助符鍋頭。”
“好了,趕緊走吧。還有十來里路就到了,不過天色也暗了。天一黑,老灰和財神們就都出來了,到時候你就是有四條腿都跑不過。”
石歸庭想起來了,所謂老灰,就是狼,而財神,就是老虎和豹子,這都是馬幫為了避諱這些野獸對人畜的傷害而用的代詞。
夕陽的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山林之後,天色開始昏暗,他們還在路上。山高林密,天色暗得很快,樹林裡越發熱鬧了:歸巢的鳥獸們忙著呼兒喚女;夜間活動的野獸們開始出洞,巡視領地發出震懾的吼聲;樹葉草叢裡甲蟲蟋蟀在淺唱低吟,這些聲音此起彼伏,叫得石歸庭心裡一陣緊似一陣。
他不敢往樹林裡看,也不敢回頭往後看,生怕有綠色的眼睛盯著他看。“符鍋頭,天要黑了,咱們還要多久能到?”
“快了,還有三里地的樣子,走上一刻鐘就到了。”符鳴頭也不回地說,腳下一點也沒放鬆。他也知道這山裡一黑,潛伏的危險就都冒出來了。
突然一聲“嗷——”聲在他們左邊的林子響起來,聲音似乎就近在耳邊。石歸庭嚇了一大跳:“是、是什麼在叫?”趕緊跑到符鳴身後。
符鳴飛快地向左邊看了一眼,幾對綠光在林子裡閃動:“是老灰。快跑!”說罷用空著的左手拉住石歸庭的右手,撒腿狂奔起來。
石歸庭被突然來的拉力拉得幾乎要摔在地上,還好他迅速地調整了腳步,跟上了符鳴的步調,心下什麼想法也沒有了,只是死命地奔跑。
後面的狼有沒有追過來石歸庭無暇去看了,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跑到竹塘寨。不知跑了多久,他只覺得呼吸不暢,心嘭嘭嘭地狂跳不止,幾乎要震破耳膜。
前面突然傳來了人聲:“是符哥和石大夫,是他們回來了!”
符鳴停下來,鬆開了石歸庭的手:“他們來接我們了。”
石歸庭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氣,符鳴雖然猛跑了一陣,但仍像是沒事人一樣。石歸庭一邊喘一邊睜眼看前面,五六個火把在眼前晃動,原來是白膺看天色這麼晚了他們還沒回來,正叫了人來找他們。
幾個人圍上來:“符哥,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等得都急死了,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石歸庭一邊喘氣一邊說:“差點就出了意外了,有老灰追上來了。”
“在哪?”
“哪呢?”
“有多少?”
大家七嘴八舌,往周圍的林子裡看去。
符鳴說:“應該已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