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順從的拾起了鞭子,唐軾道:“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他有意停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矮下身來,笑著接道:“他現在就在外面,你出去狠狠地抽他一頓。”
柳平聞言彷彿被針刺了一下,慌忙扔掉手中的鞭子。唐軾譏諷地笑道:“不捨得嗎?他又不是什麼嬌嬌弱弱的女人,打不死的。”
柳平全身都在顫抖著,他的眼睛因酸澀而迷糊起來,他的聲音嘶啞,大叫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為什麼!”
唐軾冷冷地直起身子,道:“看來你還不想見他。”柳平嘶聲大呼道:“是的,我不想見他。讓他走,讓他走!”
唐軾淡淡道:“那我等等再來吧。看你能熬多久。”他冷笑著轉身離去,莫子軒面無表情的跟著唐軾消失在鐵柵欄叢中。
留下了滿地翻滾、大汗淋漓的柳平如困獸般痛苦地呻吟著。
****
走出地牢,外面是一間很大的沒有窗戶的房間,房中很凌亂,三面牆邊都堆滿破傢俱和雜物,只有一面牆的面前僅放了一個破舊的衣櫥,那是通往地牢的暗門,衣櫥的對面有一扇門,小小窄窄的。唐軾和莫子軒走近了那扇門,唐軾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向莫子軒道:“你回去盯著,可別讓他出點事。”他遲疑了一下,接道:“先給他服半劑藥,然後把他帶到這兒來。”莫子軒低頭應了一聲,轉身回地牢去了。
唐軾走出那個雜物室,外面是後花園,由於荒廢多日,花園顯得蕭條而凌亂。唐軾穿過後花園來到了客廳,歐陽雪就站在客廳裡。
唐軾道:“他現在還不能見你。”歐陽雪目光冰冷,道:“你對他怎樣了?”
唐軾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沒有動他一根頭髮。不過,如果他自己不想見你,那我也沒辦法。”
歐陽雪道:“除非他親口對我說,我不相信你的話。”
唐軾望著他,神色間變得很古怪道:“你這麼痴心,值得嗎?”歐陽雪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要見他。”
唐軾沉默半晌,微一含首道:“好,就讓他自己親口對你說。”他轉身朝後花園走去,道:“你跟我來。”唐軾徑自走到了那間雜物室的門前,他嘴角掀起一絲冰涼的笑意,沒有回頭道:“進去吧。”
歐陽雪沒有半點遲疑,繞過他推門走了進去。門在他身後無聲的合上,歐陽雪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後就默默地看著那個衣櫥。衣櫥的古怪是歐陽雪的意料之中的,他只是不能確信那後面是不是柳平。對歐陽雪來說,無論這兒是否有陷井或者埋伏,他都不會有半點懼怕,他唯一怕的就是永遠見不到柳平。雖然經過了七年的滄桑離合,但這份感情卻沒有因為時間而沖淡一絲一毫,只有將他陷得越發無法自拔,他心中的每一點喜怒哀樂都只為柳平而牽動著。
衣櫥無聲移開了,柳平神色木然出現暗室的門口,他的面色如紙,彷彿大病初癒般地頹廢和憔悴,他的右手上拎著一條長長、黑黑的鞭子。
歐陽雪眼中閃出了喜悅,飛快地撲向柳平,一把抱住他,叫道:“平哥,你還好嗎?”柳平因他用力的擁抱而微微搖動了一下,他的神色依然很木然,一把將歐陽雪推開了。歐陽雪被他推地一怔,有些不知所措,道:“平哥?你怎麼了?”
柳平的目光慢慢地落到自己的右手上,盯著那條鞭子,身子情不自禁地顫抖著,低啞道:“你走,不要再來了。”
歐陽雪看著他的神情,走上前扶住他,道:“平哥,平哥。他們把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柳平掙脫了他的攙扶,叫道:“我讓你走!你聽不懂嗎?”歐陽雪搖搖頭道:“不,平哥。我去問唐軾,他答應我的,只要我幫他……”柳平目光冰冷地轉向他,打斷了他的話道:“幫他殺人,是嗎?”
歐陽雪輕輕縮了縮身體,垂下頭喃喃道:“是的。”柳平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嘶啞而乾澀,他猛得閉上眼睛,舉起鞭子狠狠地朝歐陽雪抽去,“啪啪啪”連抽三下!
柳平的第四鞭在空中頓住了,因為他睜開了眼睛。只見,歐陽雪沒有躲閃,只是抱住頭蹲下了身子。鞭子上全是倒刺,一鞭就是一道深紅色的傷痕!他背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撕爛了,從肩頭到背部滲著鮮血的傷痕象三條巨型蜈蚣!
柳平再也忍不住了,他扔下了鞭子衝上前一把抱住了歐陽雪失聲痛哭,道:“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傻瓜。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歐陽雪抬起頭偎在他的肩頭,輕聲問道:“平哥,你在生我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