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勇聞聲望去,一個容貌平凡、衣著破舊的男子正朝自己走來。趙大勇認得這個男人,是他兒子私塾中新來的幫工,名叫柳平。
這兩人正是柳平和歐陽雪。大半年來,他們一直到處流浪著。來到這兒是兩個月前,兩人覺得這兒人跡稀少、地處偏僻,便在半山腰搭了間草屋住下。柳平深知歐陽雪的脾氣,他一向不會與人相處,而且特別討厭生人。雖然柳平半點不懂武藝,但也知道歐陽雪的劍有多可怕,於是他總是讓歐陽雪一個在家裡,自己在山下找了份工作,兩人依舊過著清貧的生活。幾個月來歐陽雪從未離開過青風嶺,也沒有見過半個外人。此時,與趙大勇的遇見,純粹是個意外。
柳平的神色有些緊張,目光掃過身旁的歐陽雪,然後又回到趙大勇的身上,他溫和地笑笑道:“是你呀,趙大哥,他沒給你添麻煩吧?”
趙大勇怔了怔,道:“沒有,沒有。這位是……”柳平的神情有些古怪,支吾道:“這是我的幼弟,他年紀小有些怕生。”
趙大勇呵呵一笑道:“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孩子走丟了呢。天色不早了,我先下山了,家裡人等著呢。”話畢他整了整肩上的柴,朝山下走遠了。
柳平轉過頭,望著歐陽雪,道:“怎麼在這兒啊,不是說讓你別走遠嗎?”歐陽雪有些委屈的撅撅嘴,道:“我又沒要他走過來,誰要他來多管閒事。”柳平皺了皺眉道:“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啊,好象天下人全是你的仇人似的。”歐陽雪聽出柳平的話語中有些怒意,他低下頭不敢再吭一聲。柳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一軟,摟著他的肩輕聲嘆道:“哎,走吧,回去吧。”
歐陽雪抬起頭,道:“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我一個人在家裡很悶啊,我想早點看見你。”柳平輕嘆道:“你呀,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每當柳平說這句話時氣多半也就消了。歐陽雪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猛得一把勾住柳平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柳平“呀”了一聲,趕緊拉開他,四下張望了一番,輕聲道:“有人路過可怎麼好?”歐陽雪不依地仍攀在他的脖子上,笑道:“不怕,百丈之內飛花落葉我都聽的到。”
柳平望著他微微呈著粉紅的面頰,心中一動,順手摟過他,吻上了他的嘴唇。暮色漸晚,烏雲聚攏,夜色下的青風嶺映著他們兩個緊緊擁吻的身軀,將他們的身影拖的很長很長,一直拖到那無盡的黑暗中……
豆大的雨點突然從天而傾,兩人立即被冰冷的雨水驚醒了。柳平慌忙脫下身上的外衫兜著兩人朝家中跑去。
雨很大,到家的時候兩人全溼透了。柳平擰著水身上的水,脫光了上衣,望了一眼同樣水淋淋的歐陽雪,道:“還不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了……”話未落音,歐陽雪已撲入他的懷抱,柳平的胸前感覺一陣冰涼,而體內卻竄起了一把火。他飛快地扯開了他身上的溼衣,緊緊地摟住他,將他抱進了內屋,歐陽雪摟著他的脖子細細地吻著,柳平的呼吸聲變得越發急促,他一把拉過歐陽雪的頭髮狠狠地咬著他的唇,然後用力地將他扔上床……
雨已停下了,窗外是新月如鉤,窗下是激|情似火。當一切恢復平靜時,歐陽雪仍舊緊緊地貼著柳平,柳平的目光如水般溫柔伸手輕撫著他半乾的髮絲,此時此刻,兩人之間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完全心意想通的。
忽然,歐陽雪輕輕地有些不安地動了動,柳平的手從他的髮絲滑到肩頭問道:“怎麼了?”歐陽雪輕聲道:“有人在向這邊來。”
柳平的神色還有些迷離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猛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床上的人都多多少少的驚了一下。柳平趕忙披上了衣服起身去開門。
敲門聲很急,伴著一個撕啞地聲音,低呼道:“有人嗎?有人嗎?”
柳平一開啟門就呆住了,門外站著一個年青男子,他滿臉是灰塵和雜草,全身上下血跡斑斑、傷痕累累,而這個如此狼狽的男子,竟然就是莫子軒。
莫子軒看到柳平也吃了一驚,兩人幾乎同時驚叫起來,:“怎麼是你?”柳平的聲音是慌張多於驚訝,而莫子軒的聲音卻是狂喜多於驚訝
柳平看到他這個模樣,心有不忍道:“進來再說吧。”莫子軒踉蹌著坐上椅子。柳平端了碗水給他,莫子軒急忙接過仰頭一口喝下,氣色緩和了不少,他四下打量著,道:“你原來住在這兒。我一直都在到處找你。”
柳平輕輕地應了一聲,遲疑道:“找我?你,又怎麼會……這樣?”
莫子軒緊握拳頭的雙手青筋突起,狠狠地咬緊牙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