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沙漠的風中長年裹著飛沙,撲打在身上狂烈如刀割。炎炎夏日,這風沙如烙鐵般灼熱熾人;到了嚴寒的冬季,雖然不會有大雪封路,但寒冽的風沙卻似帶著刀刃的殘碎冰渣一般,剜的人臉頰生疼。
醉臥沙場、馬革裹屍,看似灑脫不羈。試問戰場上努力存活下來的人,哪一個不是踩著死者的屍身踏過的鬼門關。新鬼煩冤舊鬼哭,又有哪個忍心把那些鮮活的生命推送至沙場,黃沙掩屍,枯骨無名。不過他們是軍人,無從選擇。
這半年下來,攻城守戰,軍將疲乏。楚昂決計暫時只守不攻,等待士卒修整妥當後再做決議。正所謂不盡知用兵之害者,不能盡之用兵之利也。楚昂素善兵家權術,自然深諳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始料未及的是,素來與鄭三皇子不和的十一皇子帶來了充足的糧草軍餉前來支援,使這場爭戰變成了僵持對峙著消耗財力的拉鋸戰。補給上的差異又變成了楚昂的一塊心頭大病,雖然戰事的摺子已經交遞了上去,楚昂料想他的小麟兒也未必有法子解決。所以,在修給大哥的家書中,楚昂隱晦的提到利用商賦謀許利益,至於可不可行就交給大哥他們去判決吧。此外,楚昂還提到,要大哥代理,把楚昂名下的那些莊鋪資財悉數充繳,備做軍餉。
開春,新一輪的補給已經到位,楚相修書告訴楚昂,以商賦謀權益的法子已經現踐實行。而且,他還自作主張,把侍郎府裡皇上賞賜的那些個珠寶瓶釉打發賣了,充作軍餉。大概的意思是告訴他,弟弟,你現在除了侍郎府這一座家徒四壁的府宅和一干需要養活的僕役,還有一座勉強可維持生計的莊子外,再沒有其他的了,哥哥我都幫你變賣充公了。
(總趕腳,這樣寫好搞笑~~O(∩_∩)O哈哈~楚相是腹黑悶騷男的設定哦,不過,就不細寫了~~)
☆、34。
春末,鄭國邊守的第四座城池久攻不下,楚昂率軍紮營城外。
楚昂向來推崇‘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善之善者也。可對手是嗜血暴戾的鄭三皇子,誘降是不可能,只有一戰。
在兩軍僵峙的同時,楚昂又命元珏和王克分別各率一路軍馬去包抄臨近防守薄弱的邊守營點。只可勸降,不可強攻。‘進也民心,退也民心’(出自《孟子·梁惠王章句下》:書曰:‘湯一徵,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面而徵,西夷怨;南面而徵,北狄怨。曰,奚為後我?’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雲霓也。這個典故花了銀家好半天實間才找到,,就放這裡權作分享吧。。=v=。。)。
鄭國罔道,他們只需要利而誘,親而離,亂以取。楚昂派他們前去並非旨在降城,每多拿下一座城池就意味著又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把守,對楚昂來說這絕非上上策。他這樣做實際是為了潰敵軍心,製造混亂。他最主要的目標還是守在第四道防線上的鄭國三皇子和十一皇子,尚若擒住了他們,這戰爭便已經勝利了一半。
不過令楚昂失望的是,邊守的那些關防竟然接二連三的都投降了,而第四座城池卻依舊是固若金湯。元珏驚疑有詐,便停止了勸降的動作,只派小部分兵力安撫降民,協助城民農息耕作。倘若兩方打起持久戰,尚能多些糧草供給。
傳令計程車卒從楚昂那裡帶回密件,楚昂表示支援元珏的做法。元珏這才穩了心,將軍都說可行了,那便必定可行。元珏又在邊守停留了一個多月,仔細視察確定無異後,才留守了幾名心腹和小支隊伍,安心的率兵回營,到楚昂那裡交差去了。
算上王克勸降下來的城池,共有三個關卡現歸屬趙國所有。王克行事謹慎,想的也長遠些,當他得聞元珏已順利誘降了兩處關卡後,王克果斷放棄了對另一座關卡的誘降計劃。再者那些守關計程車卒無心爭戰,倘若有開戰一日,勢必不攻自破。權衡再三,還是保留兵力更為妥當。打定主意後,王克便依照楚昂的指令,在安撫城民的同時協助鄭民休養耕作。話說‘協助耕作’這一點王克不敢苟同,他顧忌會空忙一場,到頭來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但將軍有令,他不得不從。王克從自己的隊伍中精心挑選出二十人留守,臨行前私下交代他們‘但若有變,棄城回營’。
王克與元珏心思各不相同,只降下一城後便放棄了勸降計劃,轉而安撫城民。按楚昂要求的交代下去後便整隊回營了,比元珏要早上一旬的時間。
鄭國是打定主意與趙國耗下去,依仗自己糧草充沛,以逸待勞,想要把趙國軍隊拖垮。可楚昂偏偏不上當,你不是不想打嗎,我們也不強人所難,我們去整整後勤,你們慢慢歇。
接下來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