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從石屋走得匆忙,滿腦子都是捷徑與偷襲之事,無暇顧及其它,但夜裡偶有歇息,一閉上眼,那夢裡的記憶就像潮水一般湧上心來。
鐵士說得對,他喝酒從不這樣,除了臉色紅潤一點,便與平時無異,更不會有過敏反應。
什麼酒精過敏,只是個搪塞堵口的理由,實際上,他心虛得要命!
萬一那夢是真的,他該如何?!
最關鍵的問題,那個人,到底是誰?
回想起那強勁的身體與體力,石屋裡的三人,個個武功不凡,身強力壯,似乎都有作案嫌疑!
想提問,卻沒有任何證據,只除了隱隱記得的,不知長在何處的那個疤……
都怪自己太過自信,好端端去喝那什麼醉生夢死,連是夢是醒都分不清,這烏龍情事,都快把他逼瘋了!
他們幾個,也真穩得住,就沒一個來找他說說,主動承認!
“瞧你,又在出神了!”陳奕誠趁著屋內眾人不察,手指在他鼻尖一點,滿是寵溺與憐愛。
溫熱的觸感惹得他心頭一動,趙佑盯著他俊朗明亮的溫柔,憶起夢中那人初時的溫柔,與之後的強勢,微微怔愣——
這樣的行事方式,印象中就只有他才做的出來吧!
如果是他,那便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還有什麼擔心的?
但心底那份不甘,卻是為何……
“你再是這樣盯著我看,我可要忍不住了……”陳奕誠低咒一聲,看向他的眼神愈發炙熱,壓低了聲音,他喃道,“等打完仗,我們好好想個法子,早日在一起如何?”
“在一起?”他笑得飄忽,漫不經心道,“好啊。”
“佑佑?”陳奕誠一會又驚又喜,他竟沒有拒絕!哈,這意味著什麼?
“大戰在即,你倆卻躲在這裡嘀嘀咕咕,像什麼話!”鐵士冷冽的聲音插了進來,薄唇微抿,一雙碧眸瞪著他,甚是不滿。
“皇帝陛下說笑了,我只是在和我家陛下商討軍情而已。”陳奕誠嘴裡應著,還不忘朝他笑問一句,“是嗎,陛下?”
“嗯。”趙佑本能應聲。
“我出去巡視下,陛下好生歇會。”陳奕誠得此承諾,自是大喜過望,此時也顧不上情敵到來,藉口就出去,其實是消化好心情去了。
鐵士疑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好一會才轉頭過來,盯著他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哪有。”趙佑忽然有絲失落,懶懶答應著,側頭去看窗外的天色。
雨,快要停了。
這鎮子看起來也不大,趁此時間出去吧那葫蘆送了,回來就該準備出發了。
鐵士哼了一聲,站在他面前:“你肯定是有事,要不這兩天怎麼跟掉了魂似的?”
趙佑驚訝抬頭,微怒道:“你胡說什麼!”心裡卻想,難道自己表現得這樣明顯,連一向冷漠待人的虎兒都感覺到了?
“為什麼非得是他,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鐵士漸漸壓低了聲音,最後那兩字,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
趙佑聽力超常,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原來煩躁的心情,更添了幾分鬱氣。
“我不想說這個,你別來添亂好不好?”
鐵士被他一句給噤了聲,卻沒忍住,小聲嘀咕:“我哪裡就不如他了,不就是個將軍嗎,我還是皇帝呢……”
趙佑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目光在他身上隨意掠過,忽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那個人的身形,清瘦修長,還真不像陳奕誠,反而更像是鐵士……
老天,不能再想了,他都快入魔了!
急急站起身來,他抱起角落裡的葫蘆,大步出門,邊走邊道:“雨停了,我去給那獨醒客送藥酒去,很快就回來!”
“等下,我跟你一塊去!”鐵士在身後叫道。
“不用了,我叫上魅影一道,你留下等著探路的弟兄們回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心裡亂七八糟的,哪還敢跟他一起,他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比如,脫衣服檢視……卡!
淡定,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他心裡默唸立夏,說曹操曹操到,剛一出門,魅影就迎上來,露在鬼面之外的桃花眼裡少了幾分冷清,多了一絲擔憂:“我有事找你。”
“正好,我也有事,一起吧!”他舒了口氣,看著這猙獰的鬼面,心裡莫名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