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泰景辰。
胸口忽然有絲沉悶,匆匆把包裹還原,將那布包塞進他的衣袋,趙佑在他身上又翻找一陣,便是找到了他那柄柳葉刀,卻再沒了興致,只是盯著拿雪亮的刀刃怔怔出神,似乎想了許多,有似什麼都沒想。
“殿下……”忽聽得他啞聲低喚,原來是醒了。
趙佑答應一聲湊過去,硬聲道:“你覺得怎樣?”
“挺好的。”泰衝努力扯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
趙佑直覺撇嘴,差點就去見閻羅王了,還好什麼好!
泰衝忽然道:“我好像聽到鳥兒的叫聲。!
趙佑這才想起,趕緊去到洞口抬頭看去,之間半空中有兩三隻禿鷹盤旋而過,一見之下,到時心生羨慕,這大雪封山,無路可走,除非像這些老鷹那樣生有翅膀,能夠展翅高飛,否則根本沒辦法出的谷去!
又站了一會,這才轉頭回去,卻見泰衝已經撐起身來,盯著自己赤誠的上半身,神情怔仲,若有所思。
“你的衣服是我脫的,你昨晚高燒不退,差點就沒救了。”趙佑也不扭捏,替他拉傷衣襟,大方道出事實。
“這麼說,我們豈不是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泰衝眼眸一亮,微微笑到,“我正納悶呢,迷迷糊糊不知抱著什麼,那麼軟,那麼香,難怪我一覺醒來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原來是我大病一場,卻換來如此豔福!”
趙佑滿不在乎聳聳肩:“我只當是抱著一隻豬睡了一覺。”
泰衝也不生氣,放柔了聲音,淺笑晏晏:“不論如何,殿下總是佔了我的便宜,該對我負責才是。”見他臉色一變,又含笑續道,“要不,我對你負責也行。”
“你腦子燒壞了吧!”趙佑斜睨他一眼,哼道,“你是有家室的人,那需要我來負責!”
泰衝抿唇:“怎麼,吃醋了?”
“哈,我會吃醋?吃誰的醋,你那皇子妃?”趙佑禁不住冷笑,“得了吧,泰衝,你別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就算我是斷袖,這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我隨便跟誰,都不會跟你扯上關係!”
泰衝搖頭笑道:“好了,我們別說這些不相干的人。”
“什麼叫不相干,泰衝,你怎麼這樣不負責任!你已經娶妻生子,確任其留在南越,置之不理,反而追著我輾轉奔波,你到底把他們當什麼?!”他忍不住低吼。
泰衝眸光一凝,那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晦澀難懂,他瞅著他,慢吞吞開口,不答反問:“你……你這樣介意我已婚的身份?”
趙佑被他氣的無語,別過臉去不想理他,忽聽得他輕嘆一聲道:“殿下,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愛……一個人?
他心底直覺晃過一道人影,模糊而高遠,是陳奕誠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陳奕誠,自己應該是愛他的吧,他帥氣陽剛,英姿挺拔,自始自終都是全心全意對自己,他的家世,他的條件,也完全配得上自己,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對他那麼喜歡,那麼滿意,他們實在是門當戶對,挑不出半點差錯來!
而自己,帶上了他送的戒指,也算是預設了不是?
只除了,心底某個角落一絲淺淺的,莫名的迷惘……
“愛一個人,很愛很愛,愛到骨血之中,靈魂深處,恨不能把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奉到他面前。因為深愛,所以變得惶恐,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只期盼能夠排除阻礙,與他攜手終生,卻終究躲不過命運的安……但如果註定是一場分離,我寧願分離,讓他在另一處好好活著,也總好過天人相隔,永不再見。”泰衝垂眸,面色蒼白而虛弱,輕飄飄一笑,“不過是娶妻而已,卻有何難,只要他好好的,無痛無災,我就是娶一千人一萬人,又有什麼關係?我只給出個名號,其餘的,從來都是給了他,再無別人。”
他喃喃說著,似在自言自語,趙佑耳力超常,自是聽得一字不漏,也聽得個一頭霧水。
聽這裡的意思,難道他與葉容容的婚姻竟有著不可言說的苦衷,說是政治聯姻是怕太抬舉了,看樣子卻是一場料結纏繞的……三角戀?
這南越四皇子,不僅是長了個好皮囊,還生的一顆多情心!
家裡有個皇子妃,心頭有個深深愛著的人,此刻卻還來招惹他,真是要多複雜有多複雜!
不過,複雜也好,簡單也罷,都是他一個人的事,跟自己並無干係,自己在是不濟,也絕對不會去淌蔗糖渾水!
趙佑蹙眉想著,彷彿聽得他含含糊糊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