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半真半假說出來,原本只是在他面前演出戲,卻沒想到越說越是心中酸楚,苦澀難言。
秦業緊盯著他,似乎在掂量著他的表現,眼底一片森寒:“還有,你別打小風的主意,給我老實待著,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丟下這一句,他拂袖而去。
等他走遠,趙佑才慢慢坐起來,扶著牆慢慢走進內室,癱倒在床上,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痛。
受了氣,捱了打,換來的是秦業對他的警戒心降低,這是好事。
但是他深深知道,秦業這個人的疑心太重,僅僅是警戒降低而已,他還沒有最後放下戒備,而且,他在這宮中也找不到內援,全部都是他們的人,他沒法求得生機,只能期盼外援來救。
外援……
日夜神教的門人還不知道秦衝是叛徒,憑他在門內的身份和手段,就算邪隊中有人找到南越來,他也會想辦法,不讓他們接近蒼歧,更別說進得南越皇宮。
而趙氏王國那邊,秦月說有使者過來,細想之下,可能性倒是極大。能迅速知悉自己和元兒的下落,調兵遣將,安排部署,這其中到底是父皇的斥候力量,還是因為袁承志前往帝都報訊?
不論如何,他只盼早日脫離這囚徒生活,帶著元兒平安迴歸……
周身痠痛,想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如果一覺醒來,發覺這一切只是場噩夢,該有多好!
時間流逝,彷彿過了須臾,又彷彿過了許久。
帶著這樣的期冀醒轉,睜開眼,看到床頭那道靜靜坐著的熟悉身影,才知道只是奢望。
這一天到底是什麼日子,該來的,不該來的,一下子到了個齊!
趙佑冷笑著撐起身來,臉上涼涼的,腫痛消減不少,不必想也知道是他給敷了藥膏,可是有什麼用,身上的傷可以用藥來醫治,那麼心呢,心破了碎了,有藥可醫嗎?
“別急著起來,再躺會吧。”秦衝輕輕按住他的肩。
數日不見,他的面色蒼白了許多,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卻仍然是溫潤悅耳。
趙佑沒說話,靠在他塞來後背的軟墊上,閉目養神。
“疼嗎?”手掌撫上他被打的那邊面頰,沒得到他的回應,秦衝輕嘆一聲:“下回別跟二哥硬碰硬,再忍忍,等拿到後面的解藥,我就送你們回去。”
送他們回去?
趙佑睜眼,卻見他臉上滿是悲憫之色,溫柔的眸光凝望過來,疼惜中包含著絲絲不捨。
“你要送我們回去?回哪裡?”趙佑在心裡冷笑,當初自己就是被他這樣的眼神騙了一次又一次,現在,以後,都不會再上當了。
“自然是趙氏王國。”一絲苦笑凝在他唇邊,抿了下薄唇,他垂眼低道:“我最近很忙,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你自己保重,我會派人跟你聯絡。”
他很忙?怕是忙著陪他那位未婚妻子,忙著準備大婚事宜吧!
趙佑看他一眼,眼睛再次閉上。
有心想問一句,既然已經有了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又為何來招惹自己,說那麼多甜蜜的情話,做那麼多體貼的事情……話到嘴邊終還是嚥下。
問了又如何呢,自取其辱嗎?其實誰都明白,那只是他設下的圈套,預定的劇情,自己如此聰明,還是抵擋不住他的溫柔,進了套,入了戲,付出了血的代價!
自己早就看透了,也已經抽身而出,心如止水,不是嗎?
“以後少喝點酒,酗酒的戲份二哥有些信了,不要太過了,傷的是自己能身體。”秦衝長臂一攬,圈住他僵直的身體,手指撫過他的唇:“別讓別人親這裡,我會嫉妒,我會發瘋。”
原來他知道,什麼都知道,知道自己醉酒裝瘋,知道自己強吻葉霽風……
趙佑笑了起來,他是這宮裡的四皇子,有什麼事情瞞得過他呢,包括自己的心思,他都是瞭如指掌,全然掌控。
“你想怎樣?在秦業面前揭發我?去啊,就像你給他傳遞情報那樣,什麼都告訴他去!”他冷冷地說。
秦衝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靜默著,突然將他摟緊,緊得令人窒息:“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原諒我?”
原諒?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陌生,太不可思議。
趙佑紅了眼,只是搖頭。
“很多事情,我在遇見你之前就已經註定,我的家族,我的身份,我的責任……你知道嗎,你達樣待我不公平,不公平……”他低喃著,越說越是急切,很難想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