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塵世墮落於聲色犬馬,而如今同他一宅而居,才曉得那白衣,還如窗外月亮般清冷。
“公子……”他喃喃道,跪在床邊瞧他好看的眉眼,凌靖仇病中睡得不安穩,呼吸十分沉重,莫蕪輕輕將他側身,隔著被子捋他的後背,果然一會兒凌靖仇的呼吸平緩下來,莫蕪輕輕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毛病,睡覺很不安穩呢,雲哥哥。”
凌靖仇心臟一緊,這個世界上這樣喊他的人除了皇帝應該都不在了,眼前這個孩子,用不帶一絲雜塵的聲音,呼喚著他心底早已蒙塵的遙遠往事,凌靖仇眉頭緊蹙,煩躁地翻了個身。
一隻小手悄悄攀附上他的眉頭,用柔軟的指頭輕輕揉著,小孩糯糯的聲音依舊不停。
“雲哥哥,你就當年浮樑山上的雲哥哥,我不會認錯的,你們長得這麼像……”
“雲哥哥,你娘不是我爹害死的,我……我可以作證……”
“雲哥哥,這些年你很苦吧?瞧你,連睡覺都這麼痛苦……”
“雲哥哥,不要再恨了,仇恨是很傷人的……”
“雲哥哥,秋兒……秋兒喜歡你……可是,你一定不會喜歡秋兒,你都不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凌靖仇握緊被子裡的拳頭,原來莫蕪是憐秋,怪不得他第一次見這孩子,便覺得有趣,平日裡對誰都漠不關心的人,竟然也會生出挑逗的心思,因為那人是憐秋,是他這輩子發誓要守護的小球球。
那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午後,除了夏秋之交時特有的流火浮躁,一點兒令人記住的特徵的都沒,然而山上終究要涼快一些,才立秋浮樑山上早已紅葉漫天,才束冠的少年,鮮衣怒馬奔縱在山道上,一柄七尺長劍背在身後熠熠生輝。
“娘我回來了!”他牽馬走進小院,取下從集市上換回的鹽巴和藥,“娘你在嗎?娘……哎?”
他的腿被一個東西撞到,嚇了他一跳,低頭望去,竟是個圓滾滾的小肉球,穿著嫩黃掐牙的小夾襖,撲稜著雙手雙腳,正努力掙扎從地上站起來,原來他亂跑中撞到少年,被彈了個四腳朝天。
“哈哈,你是誰?”少年扶起他,給他撣乾淨身上的灰,“怎麼來我家?”
“秋秋、秋秋……”小胖子白白嫩嫩,就是口齒不太清楚,還呀呀留著口水。
“秋兒——”遠處有人喚來,少年抬頭笑道,“表舅。”
“秋兒,來!叫哥哥!”表舅抱起小胖子,扒掉他往口裡送的手指,“雲哥哥——”
“魚哥哥……”
“哎,不對,是雲哥哥。”
“魚哥哥……”
“呵呵,魚哥哥就魚哥哥”少年抱過小胖子,“小傢伙,你叫什麼呀?”
“秋秋……”
“哦!球球啊!”
“小球球……球兒……”
……
凌靖仇緊鎖眉頭,腦中還殘留著那稚嫩的聲音,呀呀叫著,魚哥哥……魚哥哥……
“雲哥哥,你要快點好起來,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下去,秋兒……秋兒也會開心的……”莫蕪還在巴巴說著,他大概是憋得久了,這段往事又從未對人提起過,一時凌靖仇聽不見,一番話權當說給自己聽。
這會兒凌靖仇又不舒服起來,莫蕪伸了小手一探,被子裡一陣溼熱,凌靖仇的中衣溼了大半,他趕忙著急取了一旁的備用衣物,掀開被子,幫凌靖仇把溼衣服換下來。凌靖仇雖是文官,但長年習武,一身腱子肉結實勻稱,平日裡被那儒服罩著,半分顯露不出來,眼下脫光了,倒叫莫蕪先睹為快。
公子的身材……莫蕪雖然還沒那麼明確的意識,但也不知自己為何就紅了臉,明明沒有點燈,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紅著臉給凌靖仇換完上衣,小心翼翼繫好衣帶,到了下面卻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像自己大了以後,也羞於叫丫鬟奶孃幫自己穿衣服了,公子要是知道自己看他的……那裡……,會不會也不好意思?
他跪在床上就糾結來糾結去,完全沒想到是自己沒膽子,凌靖仇躺得都快不耐,那小鬼根本不知道,他那柔嫩的小手在男人身上掃來摸去時對方是個什麼感受。終於,莫蕪下了大半天的決心後,手抖抖的伸向凌靖仇的褲子。
“雲哥哥,”他小聲提醒著,“我要給你換褲子了哦,你不用害羞的,也不要……呃……怪我。”
他慢悠悠解開男人的褲帶,才要往下扒,突然覺得背後一重,然後天旋地轉,隨即被放倒在床上,凌靖仇不知什麼醒了,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