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爹道,“我要見莫蕪,見到蕪兒再說!”他這般危急關頭,班子未提莫芋,凌靖仇覺得有些心涼,“說不說隨你,見莫蕪不可能。”
“你放開我,我要見蕪兒!讓我見蕪兒!”莫老爹突然大力掙扎,好在菜市本就喧鬧,經過殺頭的驚心動魄,一時無人注意他倆。
凌靖仇一怒,將他帶至一處偏巷,有兩個影衛趕一輛馬車等在此處。他將莫老爹狠狠摔上車,惡聲對影衛道,“帶去雲廬!他要是什麼時候後悔了,要交代了,飛鴿過來。”
“是!”
兩名影衛單拜叩首,駕車匆匆離去。凌靖仇氣憤難平,回大理寺審犯人,途中經過呼延察爾哈的牢房,這廝剝皮抽筋什麼刑都受過,上次“一線牽”整的頭皮生生扒去了一大半,卻仍舊一個字不招。這會兒慘的沒有人形,卻在看見凌靖仇經過的時候樂呵呵地打招呼,“喲!凌大人,好大的火氣啊!看來得多審幾個降降火!”
凌靖仇也衝他笑,“呼延兄好品格,身體摧殘成這副德行,竟然還有力氣說廢話!”他揮手示意獄卒開門道,“留著你的舌頭,用來招實情;眼睛就沒什麼用處,挖了!”
他惡狠狠拂袖而去,後面傳來呼延察爾哈大聲的慘呼,凌靖仇才覺稍解氣,聽見後面有急促腳步聲跟來,剛剛施刑的刑官道,“大人!呼延察爾哈招了!不過,他說要見大人您才說!”
凌靖仇沉聲道,“走!”隨刑官回了牢房,只見呼延察爾哈雙目緊閉
,兩條清晰的血線,順著乾枯的兩頰潺潺流了下來;他神色痛苦欲死,睫毛急促地閃爍,配合不停蠕動的嘴唇,模樣詭異得滲人。
“想說了麼?”凌靖仇俯瞰這張扭曲的臉,見他嘴巴飛快的念著什麼,略微湊耳過去,不料剛聽了一段,臉色大變,揚手給了呼延一巴掌。
“混蛋!”凌靖仇怒不可遏。
呼延瘋狂大笑道,“你怕!你怕!哈哈哈哈哈……堂堂大理寺卿,正二品!你被皇上一手提拔上這個位子,你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你還是怕了!哈哈哈哈哈……你終究怕!因為冤魂太多!你終究怕!因為凡胎肉體擺脫不掉慾念!你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你有弱點!一擊即潰!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逃不掉的……你造孽太多,怎麼可能逃掉……你逃不掉的,逃不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靖仇快步走了出去,呼延仍然笑個不停,他已經完全瘋了。然而捱到他瘋為止,凌靖仇依然沒能從他口裡套出半個字,就算凌靖仇折磨他的肉體,他卻成功抑制了對方的靈魂,他是出色的間諜,他有無可比擬的讀心之技。在他呼延察爾哈面前,即使他沒有了眼睛,凌靖仇依然逃不出他的預言,凌靖仇徹底失敗,在他面前一敗塗地!
廷尉府上,莫蕪一直守在院子裡玩,公子今天怎麼還沒回來?他聽見院門聲響,趕忙跑去,見果然是凌靖仇,等了一天的心有些欣喜。
“公子……”
凌靖仇根本不想見他,徑直往書房。莫蕪站在原處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他不明白,前兩天公子還要了他的頭髮,怎麼今天又冷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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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神德十年除夕,承德宮內,皇帝家宴。
百里巽風攜莫芋早早到來,莫芋行動有些不便,百里巽風細心攙他,樣子引來好多妃嬪的羨煞,皇帝見他倆模樣頗感欣慰。主事的太監一連報著賓客的名字,陸續有人進來。莫芋頭一回進宮,瞪著雙大眼睛東張西望,他扯百里巽風的袖子,
“我怎麼覺得皇帝沒兒子?”
百里巽風一把捂住他的嘴,“膽子大的,你不要命我還要呢,注意措辭、措辭。”
“是嘛,”莫芋沒好氣扯開他的手,“你看,皇上都這個年紀了,按常理他兒子也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可是我看了一圈,都沒發現有這樣的青年男子。”
百里巽風押著他的頭,小聲道,“怎麼沒有,坐在對面齊妃身旁的,就是十二皇子。”
莫芋一瞧,“這麼小?”那齊妃旁邊的不過一個五六歲垂髫孩童,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是第十二個,那前面的呢?”
百里巽風眼色一黯,“都沒了。”
“都死了啊!”莫芋一驚,“皇上怎麼這麼沒有子息福?”
百里巽風嘴角抽搐,這個人從一進門就開始胡亂發問,句句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要不是自己媳婦,早給舉報拖出去殺頭了。
“除掉眼前的十二皇子,剩餘的十一個裡倒有十個是公主,唯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