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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她。

小丫鬟戰戰兢兢答道,“當日我奉了早茶,正要端點心時,老爺制止了我,他讓我出去,並吩咐不許人進去。”

莫芋腦中一閃,難道真的是……

“而後快午膳了,老爺的肚子一般是捱不到用午膳的,我看他半上午沒吃什麼東西,便又端了點心過去,再敲門時,就無人應答,我以為老爺睡著了,推門一瞧,哪知——嗚……”那小丫鬟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莫芋不忍再為難她,揮手讓她下去休息。他轉而問管家,“老爺平時喜歡喝什麼茶?”

“這個,最喜歡的應該是新摘的碧螺春。”

“那日老爺喝的,可是碧螺春?”

“正是。”

“可是,碧螺春不是夏天才產的麼?”

“這個少夫人就有所不知了,頭年早摘的碧螺春,取紫砂和楠木合制的盒子藏了,埋在二尺深的冰土裡,雪天再取出晾幾日,滋味尤甚新時。”

莫芋點點頭,腳步沉重地走向靈堂,百里巽風仍舊跪在原地,竟是一天動也未動。

“你歇會兒去吧,這裡我替你守著。”莫芋看百里巽風蒼白的臉色,連跪兩日不吃不喝,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百里巽風搖搖頭,莫芋就挨著他跪下,這幾日他心情異常複雜,但到底,疼惜百里巽風的心情佔了上風,他再恨百里王爺,人也已經死了,很多事都可以隨風散了。

“去歇歇吧,你不去我就一直跪著。”莫芋淡淡開口。百里巽風看著他道,“芋兒,這幾日你有些不對勁。”

莫芋攙百里巽風起身,叫管家送回房,自己返回來跪著,好歹是他百里家的媳婦,守孝理所應當。

那具新屍已經閤眼,模樣也沒有當初猙獰,莫芋看著心裡五味雜陳,他換了幾支將盡的白燭,重新跪下,長夜漫漫,他心裡的話就這麼說了出來。

“我爹,還是佔了上風。”莫芋緩緩開口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他最終要了你的命。算起來,是兩清的。只不過,你最終暴露了自己,而我爹,連根手指也沒動。”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你沒有得到你想要的。你還說過,百里巽風……不一定是你的兒子,可是,你養了他這麼多年,你死了他給你守孝,說到底,你們這輩子都是父子。你若在,也許終有一天會不認他,可是現在這真相,除了我又有誰知道呢?”

莫芋起身,給他整了整壽衣,接著道,“可是有一點,我爹不如你。”他頓了一下,心有些發寒,“你和我爹比著時間來算計,你輸給他,是因為你沒有告訴百里巽風;而我爹,是連我和我弟弟,都算了進去。”他觀察百里巽風這些日子,並沒有知道一星半點蛛絲馬跡的樣子,可見這百里王爺再壞,終究沒捨得對兒子下手,當初他做主把自己許給百里巽風,也許並沒有惡意吧。

“我爹的藏寶圖之謎,現在只有我和莫蕪知道了,很可惜我們不能告訴你,你死前不瞑目,死後還是安心吧。”他說到此似乎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有氣無力跪在那裡閉目養神。這樣不知捱到什麼時候,感覺有人動他,睜眼看時,原來是百里巽風,正準備抱他去休息。

“什麼時辰了?”

“丑時,你沒睡著?”百里巽風吃驚道。

莫芋搖搖頭,反問他,“你睡了麼?”

百里巽風點點頭,“睡了會兒。”

“睡著了?”

“睡著了。”

莫芋伸手撫他緊蹙的眉,“別安慰我了,你哪睡得著。”

百里巽風抱起他,送回寢室床上,給他解了衣蓋了被,看他閉眼發出均勻的呼吸,這才拖著蹣跚的步子去往靈堂。莫芋睜開眼,看著他瞬間滄桑不少的背影,心裡梗塞的如同塞了蠟,這個男人,自己要怎樣給他新的希望?

第二日天不亮,便有朝廷的人來處理殯葬事宜,太醫再次驗了屍,依舊未查出具體原因,只能肯定是暴卒,臟器均無損害。百里巽風嘔得胃裡快湧血,卻沒辦法責怪任何人。而按祖例,今日老王爺便要入殮。百里巽風跪在堂前,看抬棺人把自己老父抬起,放入紫檀的棺槨裡,石灰一灑,棺蓋一上,便真正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一時悲從心起不能自已,兩行清淚就這樣滾落下來。門外站著的莫芋一直看著他,見他難過,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也許真的是病從心起,他突然感覺胸口無比發悶,肚子也有些疼痛。後面的丫鬟看他不對勁,上前小心詢問,莫芋也不知是何情況,只說沒事,然而站到晌午,終是忍不住,跑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