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映下來,給人帶了一點暖意。解筠縮在被子裡,心中安定了不少,想起方才解挽舟說的話,道:“哥,難道你真覺得此去凶多吉少?”
解挽舟溫言道:“沒事,有我在他就不會傷害你,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去。”
解筠坐起身子叫道:“可他明明殺了這許多人……哥,當年我也見過那個姓楚的,覺得他不像這種窮兇極惡殘忍好殺的人啊。”
解挽舟望著幽幽的燭光,低聲道:“他現在也不是……他從來不想成為什麼殺手血印,也從來不想亂殺人,他只不過是為了我……”
“可這麼多人都死啦。哥,你一向宅心仁厚,心腸最軟不過,你怎麼不出手阻止他?”
解挽舟低頭撫摸衣衫的袖口,道,“我已經背叛過他一次了,這輩子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五年前解筠年紀幼小,並不能明白其中的許多事情,父母又對其諱莫如深,只隱隱約約知道似乎是三哥將自己師兄的行蹤洩露給江湖人士,以至於那位師兄生死不知,而三哥一直鬱鬱寡歡。如今大了方才明白,能令解挽舟難過至此,時隔五年仍放不下,其中情意之深可想而知。
她望著解挽舟蕭索的面容,咬咬下唇,道:“哥,依我看,楚大哥根本沒有怨過你。如果真是恨你入骨,他這麼厲害,早就找上門尋仇啦,還用得著你去找他麼?哥你放心吧,就算你到了島上,他也不會對你怎樣的。”
解挽舟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道:“你睡吧。”
解筠身心疲憊,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朦朧之中,似乎又回到解府,三哥暌別已久,突然歸來,身後跟著那個沉默寡言的“大師兄”……後來的那段日子,是記憶裡最快樂的時光,二哥三哥都在,一家人團圓和美,直到父親六十大壽……來了那麼多武林人士,聚到大廳之中,紛紛指責三哥助紂為虐,逼他說出那個大魔頭的下落……三哥抽出長劍,險些自盡!
解筠清清楚楚看到解挽舟滿臉悲憤的絕然神情,心中大驚,想喊又喊不出來,猛地睜開眼睛。
她長出一口氣,擦擦額上冷汗,坐起來,輕輕掀起幔帳。解挽舟仍坐在桌旁,痴痴地望著燭光,似乎從她睡著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凝固成一個石雕像,在燭影的籠罩下,顯得異常孤寂。
解筠心中一動,她忽然明白,也許解挽舟這般自苦,甚至不惜一死,也許不是怕“大師兄”不肯原諒他,其實,他是不肯原諒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為了表明我仍然堅持在更文,絲毫沒有棄坑的意思(呃~~~關鍵是坑品最近很不好,哈哈),給大家以信心,我就只好寫點更點了,大家慢慢看啊,真是沒辦法,太忙了。
………………
第 70 章
大船在疾風驟雨中飄搖,每個人的心也是起伏不定。大家圍在大廳四周,貼牆而立。張梁張穆等少年,受不得這種逼仄的緊張,抽出兵刃,手心中滿是汗水。
這裡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殺手血印,都有可能是殺死那四位俠士的兇手。本來一路上志同道合相談甚歡的朋友,一日之間突然變得陌生,每個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警惕和敵意。
沒有人再說話,這種寂靜甚至令人感到窒息。傍晚時分,平濤幫的漢子們送來酒菜,沒有人吃上一口——誰知道飯菜裡會不會被人突然下毒?
眾人默立了一夜,眼見燈燭一寸一寸地變短,最終“噗”地熄滅。外面風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晨曦透過窗子傾瀉而入。
房門忽然應聲推開,殷闊海站在門前,將在場諸人掃視一圈,團團一揖,朗聲道:“諸位,金沙島到了。”
眾人像被人突然驚醒,不約而同齊齊奔向艙外甲板。只見眼前立陡立崖好高一處懸崖峭壁,只有頭頂數丈有一處突出的平臺,黑黢黢的似乎有個山洞。崖邊風浪極大,船靠不了岸。平臺上垂下一根鐵鎖,兩個漢字提著一根纜繩躍入海水中,將鐵鎖和纜繩牢牢系在一處搭了一座通往那個山洞的繩橋。
殷闊海一指繩橋,道:“請諸位沿著它爬上去,就可以進入金沙島。”
孫承海忿忿地叫道:“這叫什麼?難道這島上連個泊船之處都沒有麼?”殷闊海道:“僱船的人只給兄弟們指明瞭這一處,命之所繫,不敢擅自做主,還望海涵。”他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僱船的人曾有話,只有進入這裡,諸位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此言一出,眾人默然,他們來金沙島,找到殺手血印除害倒是次要的,關鍵就是找回各自門派的武功秘籍。殷闊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