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交代,急忙在後追趕。「等一下,冬兒!老爺和少爺要商談重要的事,你不能進去打擾!」
「孩兒要談的也是重要的事——終身大事,不重要嗎?」頭也不回地跑了。
「終……」
鄔宗一慢下腳步,忐忑不安地想著——孩子的娘,不知道咱們兒子是打算去「下聘」,還是讓人「招贅」?總不會……打算「出嫁」吧?!
在近乎被自己兒子挾持的情況下,蕭炎嘟嘟囔囔地走回書齋。
「你說有要緊事,究竟是什麼事這麼緊要,讓我非得丟下一屋子的客人不招待,到這邊來聽你講?」
不滿情緒堆在臉上,蕭炎抱胸在前,一副預備教訓人的模樣。
「孩兒已經準備好了。」
蕭炎挑起眉。「你近來的荒唐行徑終於惹禍上身,要鋃鐺入獄了嗎?」
父親的挖苦顯然對他沒啥「笑」果,蕭證臉色不變地說:「我預備好要和您選定的姑娘拜堂成親了。我是說真的,您選誰,我就娶誰,沒有二話。」
蕭炎狐疑地看了看他。「你不是喝醉了吧?」
「孩兒清醒得很。」
幾個月前,蕭炎會舉高雙手,高喊「萬歲」來歡迎這訊息。可是現在……
「你和冬生那孩子的事,已經不要緊了嗎?」
蕭證還是臉色不變地回答。「本來無一事,何謂要緊不要緊?」
無一事?還真敢說。事情會弄到今天這種雞飛狗跳的地步,難道不是這些年輕小夥子說風是風、說雨是雨所造成的?
況且他蕭證蕭大少的惡名,在京城已是人盡皆知,即便財力雄厚如他蕭某人,想給兒子找個身家清白的姑娘做媳婦兒,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呢!
「你這麼急著成親,理由呢?」
輪到蕭證拱起眉。「逼我成親的,不是爹爹你嗎?」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你沒聽過風水輪流轉這句話是吧?」蕭炎擺出高姿態。
蕭證皺了皺眉,掉頭往外面去。
「孩兒明白了。孩兒自己到外頭,去找個願意要我的姑娘,娶她入門。希望爹可不要又提什麼門當戶對之類的話,是您自己不要這機會的。」
拉開門,外面一頭衝進來的人,捉起蕭證的手便喊道——
「別人不要,我鄔冬生要!請老爺……不,請岳父大人您成全,讓小的娶蕭證少爺為妻!」
蕭炎目瞪口呆。「你、你……你說什麼?!」
「小的要娶蕭證少爺。」
蕭炎單指指著鄔冬生,嘴唇發抖,接著又摀著胸口喊痛,最後氣昏了過去。
在這冬狩季風光開獵的日子,蕭炎卻倒下了。
不想打擾到還在進行的狩獵比賽,此事只有少數幾人知道,連他自家的夫人都沒驚動到。
宗一前腳送「仁永堂」的老大夫離開了寢室,後腳就到書齋,告訴兩名內疚的年輕人道:「蕭老爺沒事。大夫剛剛為他把完脈,開了帖藥……說是勞心過度,需要靜養個數日,搭配規矩地喝藥,很快就會恢復了。」
冬生大難臨頭的表情,這才撥雲見日,月現雲開。
「太好了!小的還以為我害死了老爺。」
「爹爹福大命大,豈是我們這些後生小輩能匹敵的人物。」蕭證嘴上這麼說,略顯疲憊的神情也有絲絲喜悅。
宗一不想他們得意忘形,因此還是叮嚀道:「這次是運氣,可別再有下次了。老爺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怎受得了您和我這笨兒子的折騰。」
兩個年輕人互覷一眼,心虛地點頭,再三地向宗一保證「下次不敢了」、「沒有下次」。
獲得兩人的保證,算是解決了這廂,宗一還得趕回去另一廂——重回到蕭炎的寢室。
一刻前已經清醒的蕭炎,現在正躺在床上唉聲嘆氣。
「宗一你說,我是否上輩子沒燒好香,這輩子才會遇上這種事?我兒子和你兒子……我希望他們能情同手足,可沒要他們情同夫妻呀!」
宗一一笑,捧著湯藥到蕭炎床畔。
「老爺,您記得上回我替冬兒向您求情的事嗎?」
「欸,現在還提這做什麼?你的兒子不是來跟我要差事的,是來跟我要我的兒子……我的長子耶!」
不講則已,講起來蕭炎又是氣到喘吁吁。
宗一趕緊先伺侯他喝下湯藥,順便替他拍背、順氣。
「老爺,小的當時的話其實沒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