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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床。慾望既然已得到發洩,他也不多停留,略略一整衣飾,便往外走。

「莊主?」女子還想挽留,回答她的,只有兩扇被連冀推開的門板。

她癱軟床頭,幽怨地目注連冀背影遠去。伸手輕輕摸著自己平坦光滑的腹部,不禁生出幾分憧憬。

跟隨莊主數年,她很想,能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生下一個孩子。

◆◇◆

連冀回到書劍樓,雲錦書已經就寢。屋頂垂吊的絹燈燭火搖曳,映著月華似水,晃出幾分迷離。

他躡手躡腳走近床邊,掀開幔帳,剛俯身想摸一下雲錦書的頭髮。雲錦書卻已醒了,翻身看見連冀佇立黑暗中,嚇了一跳。「封大哥,你站著我房裡幹什麼?」

連冀語塞。雲錦書嗅了嗅,聞到連冀身上的味道,皺起眉頭道:「大哥,你快去沐浴吧。你出了很多汗啊,怎麼還有香粉味?」

面對雲錦書滿臉厭惡,連冀苦苦一笑:「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蓋好被子,你睡吧。」暗歎兩聲,轉身走去自己的臥房。

染了滿身的骯髒氣味,他無法碰觸雲錦書,可不找地方渲洩掉自己日益熾烈的慾望,他怕自己終將壓制不住,會狠狠撕裂雲錦書,傷害自己最不想傷害的人。

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用滿滿一木桶涼水洗淨自己周身體味和慾念後,連冀披衣,再度走進了雲錦書的臥房。

床上的人,鼻息微微,好夢正酣。

他就站在床邊,默默看著雲錦書睡夢中的容顏。良久,彎下腰,用最輕柔的力道若即若離地輕吻著雲錦書眉骨上那道傷痕。

這些天,每個夜晚,他都只能在雲錦書入夢後,才能暫得親近自己無比渴求的人。

柔若羽毛的吻宛如蜻蜒點水,一點點刷過雲錦書的眼簾、鼻樑、嘴唇、下頜……

發覺睡夢中的人氣息有些變粗,彷彿被驚醒了。連冀立刻停止親吻,屏氣斂息注視著雲錦書的動靜,卻見雲錦書只是側了個身,臉轉向裡床,並沒醒來。

他幾時,變得如此膽小?連冀心底自嘲。

合衣輕輕上了床,躺在雲錦書身邊,悄悄將被雲錦書踢開的被子蓋了回去。在燭火和月華交織的微弱光線裡,凝視枕邊人背影,聆聽著自己和雲錦書交錯起伏的呼吸和心跳……

他胸口,縈繞著絲縷淡淡歡喜,更多酸楚苦澀……

所愛之人近在咫尺,卻不能擁抱,甚至連滿腹情意都無法對之傾吐。這是否算是對他的懲罰?

「……錦書……」他近乎耳語般地惆悵低嘆,撩起枕上一捧墨亮髮絲,深深嗅……

雲錦書聽著身後的輕聲呢喃,更緊緊地閉起雙目。

從男人進房的那刻,他就自淺眠中醒轉。他並未驚訝,因為他早就發現每個深夜,男人都會來他房中,會偷偷輕吻他的臉,他的頭髮……

男人怕驚醒他,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在他臉上游移的嘴唇,更溫柔得不似真實,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放開了一切思緒,沉醉在男人溫暖的氣息裡,恍然如夢……

◆◇◆

連冀開始頻頻往妾侍玉珠住處跑。中秋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更通宵宿在了玉珠房中。

莊中人多眼雜,風聲很快傳到奚遠流和畢天青兩位總管的耳朵裡。兩人驚訝之餘,更竊喜不已,暗忖莊主的脾氣還是沒變。對雲錦書寵愛了一陣子,如今終於興致不再。

「聽謝大夫說,那姓雲的破了相,失寵是早晚的事。遠流兄,你我先前都擔憂過頭了。」畢天青正跟奚遠流在涼亭裡下棋,笑呵呵地道:「我看用不了多久,莊主就會把姓雲的趕出書劍樓。」

奚遠流捻著鬍鬚道:「話雖不錯,但那妖孽一天不除,我心裡總是不踏實。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轉機,還得趁熱打鐵,讓莊主早早對那妖孽徹底死了心。」

畢天青倒是不以為然,「遠流兄你把那姓雲的想得太厲害了,來,來,不提他,該你走棋了。」

兩人說笑不停。賀昌遠遠地路過,看到畢天青,本想上去給師父請安,可聽到兩人所言,他又氣又難受,獨立風中竟忘了動彈。

那個雲先生,被莊主強擄囚禁,受盡屈辱,被人視作妖孽,如今還遭莊主拋棄。雖然他早有預料雲先生的下場,但見莊主奔波千里取人頭,為雲先生出氣,他一度以為,莊主對雲先生動了真心,誰知雲先生破了相後,便得這般對待。

不過,也好。雲先生終於可以擺脫莊主的糾纏了。那正是雲先生一直希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