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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雲某不懂武藝。”雲錦書看到竺鳩手裡已握住了柳葉飛刀,顯然怕他行刺皇帝,不由好笑,把劍掛回牆上,平靜地道:“我要是會武功,也不會被人囚禁了。”

赫連賢宗對牆上的那排寶劍凝視半晌,轉而瞄向雲錦書左腳的鐵鏈,緩緩道:“你和冀王之事,朕都很清楚。雲錦書,朕今天,就是來讓你解脫的。”

解脫?!雲錦書一怔,旋即醒悟,笑了。皇帝此來,是來送他這妖孽上路的。

帝王無情,當然不會留他苟活於世。他先前,果然還是把璟帝想得太善良了,以為皇帝只將他關押了事。

他開口,出奇地心平氣和。“皇上想如何處死我都無所謂,雲某隻請皇上答應,莫將雲某的死訊公諸天下。雲某不想再讓別人為我傷心,也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一向最疼他愛他的封大哥,如果得知他的死訊,多半會悲痛欲狂,設法替他報仇。可當今皇帝,絕非封大哥能惹的。

還有連冀……這個名字一經浮上心頭,雲錦書頓覺胸口彷彿被尖銳的針紮了上來。

他要是死了,那瘋狂的男人,一定會崩潰。

眼眶內若有溼意,雲錦書緊閉上雙目,隔了好一陣才睜開。

赫連賢宗自始至終都在看著雲錦書,點了點頭。“朕自然也不想讓冀王知道。你只管放心去。樊總管──”

“在。”老太監手託銀盤,上面放著杯色澤金黃的酒水,走到雲錦書跟前,面無表情,尖著嗓子道:“皇上仁慈,賜你全屍。還不快謝皇上?”

雲錦書想笑,最終什麼也沒說,平靜地喝下了那杯酒。

(0。4鮮幣)咒欲 第二部 5

杯盞落地,粉碎。

雲錦書閉目,身軀慢慢地癱軟,躺倒在冰冷地面上。神情間格外安詳,唇邊甚至還凝固著一抹若有如無的微笑,如果不是灰白的臉色,會讓人誤以為他只是在沈睡而已。

赫連賢宗垂眸,深深凝視著雲錦書的屍體,看了許久,許久,直至窗外一切景物都被夜幕吞噬。

燭光從暗紅色的宮燈絹紗裡透出,一晃一晃的,在長廊間移動。

連冀跟在照路的小太監身後,朝御書房走去。幽暗燭光映在他臉龐上,毫無笑容。

白天宗廟祭祖,他遂了璟帝的心意,叩拜過赫連氏列祖列宗,算是真正迴歸皇籍。回王府後就等著赫連賢宗頒旨,天色發黑仍遲遲不見動靜。他沈不住氣等到明天再找赫連賢宗質問,便連夜入宮。

轉過個彎,前方火光明滅,幾名太監抬著一個長條大箱子迎面走來。

連冀眼神銳利,一瞥看清那大箱子竟是口簡陋的薄皮棺材,他皺了下眉,也沒覺得奇怪。皇宮本就是藏汙納垢之所,天底下最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死上個把人根本不算回事,也有可能是病死的宮奴。

倒是棺材旁一個滿頭白髮的青年太監望見連冀,面色微變,須臾又堆上笑意,躬身道:“小人竺鳩,見過冀王爺。”

連冀常年不在京城,對宮中人事雖不太熟悉,也知道這幾年來璟帝身邊有兩個最得力的心腹太監,一老一少都是白頭,據說本是江湖人士,為避禍淨身入宮,因為武功高強,行事謹慎,又曾在刺客手中救過璟帝,深得璟帝信任。

眼前這個青年太監白髮如銀,步履輕健,兩邊太陽穴微微鼓起,顯見內功修為不弱,想必就是那兩人中的一個。

他略一點頭,隨口問道:“這裡面是什麼人?”

“回冀王爺,是個小雜役,得了怪病暴斃。”竺鳩低垂著頭賠笑道:“小人還要趕著把棺材送出宮入葬,先行告退。”又恭謹地告了個罪,領著人匆匆離去。

連冀也沒往心裡去,加快步子走去御書房。

“冀兒,你來了。”赫連賢宗正坐在書案後批閱奏章,似乎早預料到連冀會來,含笑賜了座,道:“父皇知道你是為那道聖旨而來。君無戲言,既然父皇應承過你,明天早朝之上,自會下旨通令各州府郡縣尋訪雲錦書。至於他的長相,冀兒你只管叫宮中畫師畫了,拓上多少份都成,父皇會讓人發放各地。”

連冀聽他安排得頭頭是道,進宮之初憋著的那股悶氣全沒了出處,一怔後才道:“謝父皇。”

赫連賢宗露出慈父的微笑:“你是朕的皇兒,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他呷了口香茗,緩緩道:“冀兒,你既已歸宗,從明天起,就來上朝議事。”

看到連冀臉色倏變,赫連賢宗不等他開口,搶先道:“父皇子嗣本就單薄,連你在內只得六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