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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嚇一跳,互相看看,剛要走出藏身的櫃檯,就見遠處彎彎曲曲的小路上,拐出三個人來。這才知道不是說自己,想來自己還不被這種江湖大俠放在眼裡,安安心心地繼續躲著偷看。廚房灶臺裡的火熄滅了,黑煙越冒越多,瀰漫到前面的茶棚裡,看樣子應該知道不會引起火災,便沒人理。

小路上漸漸行來三個人,第一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正是曾經的風雲堂堂主江風揚,第二人一身白衣,衣袂飄飄,是江風揚的好兄弟尹忘川,第三人穿著一件黑布小褂,臉上一道疤,是蕭平的舊相識劉虎。這三人怎會聚在一起?而且他們還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顯然他們三人不是偶遇。

蕭平早知他們會出現,他原本在等的三人就是他們,笑著一指桌上酒碗,豪爽地道:“快來喝酒!都給你們滿上了。”

江風揚三人小心翼翼放下擔架,走過來坐在蕭平旁邊。

擔架上的俊美少年閉著眼睛,面色平靜紅潤,呼吸也很有規律,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沒錯,他當然只是睡著了,只不過睡的時間長了些。

他已經睡了一年。

遙想一年之前,他戴著飛鷹面具,縱橫來去,殺人如麻,掌中一把劍,世間英雄無人是他一合之將,包括蕭平在內都被他一招制住,是何等威風,何等霸氣,現在他報完了仇,想要歇一歇,於是就躺下來安安靜靜地睡著,什麼事、什麼人都不理會。

他向來是這樣,少爺脾氣,不管不顧的,想怎樣就怎樣,做事只顧自己快活從不善後,沒辦法,他知道蕭平會給他善後,蕭平實在是把他寵壞了。

蕭平走到擔架旁邊,把自己的灰布袍脫下,罩在他身上,為他擋路邊風塵,把斗笠拿過來,戴在他頭上,為他遮太陽。

動作溫柔,彷彿怕驚醒了他,彷彿他真的只是睡著了;並且動作熟練,彷彿同樣的動作,每天重複無數遍。

江風揚等人卻看得心酸。

“大哥,這麼快就一年了。”劉虎忍不住道,“雲澤昏迷不醒一年了,你……你還好嗎?”

☆、第二十一章

蕭平早就發現,不管發生任何事,只要人活著,日子就得過,並且是照常那麼過。不到死的那天,誰也沒資格說日子不好,日子沒過完,怎麼能肯定它的好壞呢?而等到你可以肯定的時候,便是你生命終結的時候,那個時候你雖知道答案又說不出了。所以,日子好不好過這種問題多想無益,多問無用,只要去過就好了。

蕭平見劉虎問自己,什麼都沒多說,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喜歡抱怨喜歡多嘴的男人,他只微微笑道:“還好。”

他現在已學會了微笑,喜歡說話時帶著笑容,別人開心,自己也輕鬆。

尹忘川坐在蕭平左邊,借酒消愁,嘆道:“你叫我們去接他,我看見他身上不僅沒有常年臥床的褥瘡,而且連指甲都被剪得乾乾淨淨,你把他照顧得很好,沒有人會比你更好,我至此才對你產生敬意,若是十三醒過來,我一定會當著他的面交你這個朋友,可惜……”尹忘川難過地低下頭。

江風揚道:“你幫他剪指甲,是要保持劍客的習慣,只是他還能使劍嗎?”說罷連連嘆氣。

劉虎道:“我找了一年鬼醫,還是找不到他的人,現在我們唯一的進展就是,我有個小弟裝作去看病,把鬼火粉沾在了鬼醫的鞋底上,鬼火粉會發光,我們只要看哪個人鞋底會發光就行。可惜的是我那個手下失蹤,線索又斷了。雖說鬼醫就在這個鎮上,可茫茫人海,鎮子里人這麼多,上哪去找鞋底發光的人?”

尹忘川接道:“也許鬼醫早就換了鞋了,唉……”

蕭平不急不躁,慢悠悠喝了一口酒,右手捏著酒碗,道:“鬼醫找不到也沒關係,賽扁鵲上個月來看過,說十三爺在恢復中,內傷完全好了,只是沒了內力。”

江風揚三人大喜過望,性情急躁的劉虎立馬問道:“那賽扁鵲說沒說他何時醒來?”

蕭平嚥下一口酒,繼續用那種不急不躁的口氣說道:“賽扁鵲說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也許一輩子不醒。”

三個人立刻又蔫了。

江風揚道:“若一輩子不醒,蕭兄該當如何?”

蕭平放下酒碗,給自己接著倒酒,頭不抬眼不睜,隨隨便便、自自然然答道:“不如何,就跟現在一樣。”

劉虎嘶聲道:“你還撐得住?這不是一個月,是一輩子!”

蕭平笑了:“若是一個月,反而撐不住。”想起雲澤剛出事一個月的時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