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潛不說話,青澀也不禁蹙起了眉毛,眼珠一轉,想起什麼似的從頸上摘下一塊玉玦,形色剔透不說,似乎還在盛日下泛起嫋嫋霧氣。“送給你!”
“又是什麼玩意,新鮮勁兒過了,便來討好我!”他將黑子落在棋盤上,笑著揶揄。
青澀不屑的撇嘴,“我還捨不得送你呢!”說著,故意露出小氣的樣子,親自動手為夏潛戴好,“莫要小看了他,這是當年我師父辭世前送我的,修身養性,百毒不侵!”
“修身養性?”夏潛露出疑惑的表情,打量了青澀一圈,隨即肯定的點點頭,“你師父騙你的!”
“……”青澀露出憤恨的表情,在夏潛身上掃了一圈,指著夏潛從未摘下過的墨玉道,“你不用回禮嗎?”
夏潛無奈的低頭,解下玉飾,“你這不是強取豪奪嗎?”話裡雖這樣說,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將玉飾系在了青澀的身上。
青澀則滿意的看著夏潛,不甘的反駁道,“我還指著說泗陽的王城說要呢!誰能給?”他理直氣壯的說,若放在平日裡,夏潛非要揶揄幾句不可,只是……
——泗陽,莫陽!他想起來了,那日在都城下,並未看清莫陽的面容,那種熟悉來源於另一種記憶!他一臉正色,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絲慍怒,起身離去。
青澀見了也沒去追問,只是收起嘴邊的笑意,習慣性的摸著光潔的下巴,眼睛一眯,落在了棋盤上,剛剛,夏潛竟走了一步死棋!他上前,執起棋子,略作思量換了位置後便大步離開。夏潛有事瞞著他!
一路上,他都格外小心,不遠不近的跟著,卻見夏潛進了藏書閣。他警覺的環顧了一圈,發現四周無人後,找到一處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躲了起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夏潛便又匆匆離去。
他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背影略作思量後,推開藏書閣的門,並趕緊關好房門。
一排排紅漆木書架羅列在眼前,讓他不禁有些頭痛,他一向不喜歡看這些東西的。他低頭,將四周的窗全部開啟,讓光線充分的對映進來。藏書閣是很少有人來的,也果然像他想象的一樣疏於打掃!
最後一排收著各國各代皇帝以及重要大臣畫像的書架前有腳印!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只見一幅幅畫卷陳列整齊的放在竹筒中。最後面一格中的畫筒是空的!他想都沒想的快步離開,立即回了御龍殿。
雖然他知道夏潛有事瞞著自己,心中卻毫無思緒,也看得出夏潛是萬萬不肯說一個字的,此時此刻,他便只有耐心等候,看準時機,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
待夏潛回來時,看青澀正悠閒的沏茶,桌上的棋盤還未動過,嘴邊掛起一抹笑意,坐在桌前輕聲問道,“在等我?”他故作輕鬆,眼中藏有的心事並未能逃過青澀的眼。
“是啊。”他笑著應承,看夏潛重新拿起棋子,默不作聲的抓住了那隻白皙的手,“不下了。”他說,並大大咧咧的放開手,“你的心思不在這裡。”
看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暗潮湧動,夏潛只是撇過頭,略微蹙眉,卻不知說何是好。他也懷疑是自己多心,依照青澀所言,莫陽是他的師兄,甚至比他更早的跟在安鐸身邊。只怕這人與泗陽的關係匪淺,若果真如此,手握江湖第一暗殺組織的莫陽便值得懷疑!
前不久,他便得到訊息,邊境都統竟暴斃府中,心中不滿猜疑。要知道,朝堂中人僱傭江湖之人殺掉權貴的事屢見不鮮!更何況,莫陽與一個人實在太過相像!
事實若真是如此,夏潛絕不會手軟,怕只怕因為此時,隔閡了與青澀間的關係。
之後,二人並沒有再提此時,照常用膳玩笑,相擁睡去。
初夏,窗外蟬鳴不絕,侵染了安分的夢境。窗稜上茂盛的枝芽延肆意延伸,在窗紙上留下藤蔓一樣的灰色痕跡。他睜開眼,看向窗外,哪裡有一絲睡意?“……夏潛?”他小聲喚,卻不見回應。他垂眼,短暫的思量過後,便小心翼翼的起身。
他光著腳站在地上,隨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肩上,站在床前藉著月光認真的看著夏潛白皙的面容,隨著胸膛起伏勻稱的呼吸。最終,他還是俯身,替夏潛掖好被子,才轉身離開。他絲毫沒有懷疑,也想不到在他離開後,夏潛便坐起身。
柔順的長髮散落在臉頰,白皙的手指不禁疲憊的揉著額角,他知道青澀始終沒有睡下,唯有一點,讓他的心像是堵了一根刺。過去,青澀是從來不會瞞著他做任何事的。他搖頭失笑,嘆自己對青澀是否真的‘刻薄’了些。不過…。。他發現了什麼?
青澀站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