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道走水急著停車,我心裡一慌,這會兒口乾舌燥,討杯茶喝再走吧。”
聽聞那話,馬車伕早有此意,喜得跳了下車準備栓馬。
剛入秋,暑意未消,趕了一路,正想休息片刻。
可那宮人卻有點遲疑:“大人,再走片刻就回宮了,還是回宮再歇吧?這裡人多眼雜,不知是什麼人。”
要的就是這【人多眼雜,不知是什麼人】。
洛浮夕道:“也不遲於這一時半會兒,休息一下再走吧,想來【帝君】也不會怪罪的。”
他有意把【帝君】兩字的語調上升,意在暗示宮人,就算你把這一切都告訴帝君,不過喝一杯茶,還在你的監視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於是三人便下了馬車,堂而皇之的走進了【羅家茶鋪】。
轉而選了一處安靜的角落,洛浮夕坐定,一邊早就與櫃檯上的洪寶生通了神色,那洪寶生也是個聰敏人,自然明白了洛浮夕要他小心謹慎的意思。
“大掌櫃,可有什麼好茶?”
“有有有,大老爺想要什麼,小人這茶鋪裡都有。今日剛進了上好的六安銀針,您要來一壺?”迎上來的,自然是洪寶生自己。
洛浮夕環顧四周,茶鋪不小,有兩層,來回跑動的幾個夥計,全都是他洛水的隨戶,便安心的當作不認識道:“揀壺好茶,趕緊的!”
那洪寶生會意,急讓人去端了一壺六安銀針,並了幾樣瓜子花生點心,一應的放在桌子上。
洛浮夕坦然自若的端茶來喝,身邊的車伕和宮人見狀,也便不客氣的一起喝了茶。
正在放鬆處,只聽隔壁桌子“——砰”一聲,好像有人甩了算盤,橫在桌上,繼而喧鬧不止起來。
洛浮夕一看,居然那桌子層層圍了一二十人,那打扮都不過是街坊市儈,形形色色的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吵雜些什麼。從縫隙中,但見一桌子的白紙名冊,還散落了無數的碎銀。
作者有話要說:孩子們~~出來透透氣吧~~憋在水裡太久會憋壞滴。
乃不心疼自己,偶還心疼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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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26、二十六 賭局 。。。
二十六。 賭局
隔壁桌的一干眾人喧鬧不止,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聽不出在說些什麼。偶爾幾聲不明顯的算盤聲,鐵做的一般,被撥的噼啪響。
“大掌櫃,這些人在做什麼?”洛浮夕很是好奇。
那洪寶生前進一步,貼近洛浮夕道:“……大老爺有所不知,秋試科舉發榜在即,京城的幾個大賭坊開了賭局,有內部訊息放出來,賭坊朝廷有人,據說放了二十個今年中元的試子名字,便設局來買誰得“會元”,誰得“同會元”,以此為賭。”
洛浮夕覺得稀奇:“竟然有這種事?怎麼個賭法?”
他早知歷代科舉應試,多多少少,都有弊案,民間也有這等下賭注的玩法,如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洪寶生解釋道:“就是將二十人的名字排開,又有個人的家世背景和經歷,大傢伙認為誰有可能成為會元的,就買他贏,一兩銀子一票,若贏了,就是一本萬利的事了。”
“一兩銀子?那麼貴?”
“正是,可賠率也高,一比一百,你若中了,就是一兩換得一百兩,那麼好賺的買賣,十個人裡面九個人都想摻和,看看運氣。”
可那名冊都是翰林院在保管的東西,只有考官知道,連監察的官員都沒有機會上手,算來,不過二十人有看過名冊,外人如何得知?況且學生的家世背景,全部都是機密,哪裡那麼容易就叫賭坊的人拿了去?這裡頭,絕對有貓膩。
洛浮夕心想,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像老天故意要他看到今天民間賭坊一般,故意叫這永安道讓大火給燒了,又偏偏車子行了長安街,還進了【羅家茶鋪】,親眼見到了洪寶生。
“那這些訊息,他們如何得知?”洛浮夕問。
這洪寶生也跟洛浮夕一樣,並不是天朝土生土長的,對這些稀奇事情,何來那麼些道理。只知道自己剛在這裡開了羅家茶鋪,便遇到了三年一次的科舉,而後有幾個賭坊的人過來,為首的姓錢,是京城第一大賭坊的錢掌櫃。
那錢掌櫃想要包他茶鋪的一個角落,專門用作賭坊下注用。原因就在於這個茶鋪地理位置很好,周圍又多是街坊領居,熱鬧有人氣。而自己的賭坊因為科舉開賭局,常常爆滿,沒有多餘的場地,便在京城的其他地點按了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