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徑香不覺便低了頭,小聲答道:「是,我知道了,日後若再遭遇這種事情,我心裡便有底了,我師傅也曾說過星月的大名,就是這藥煉製起來似乎太過費事,宮主年紀輕輕,竟能煉成,實在是萬世不遇之奇才。」
西門奪虹哈哈大笑,拍著花徑香的肩膀道:「徑香,沒想到你也會拍馬屁,還萬世不遇之奇才,哈哈,不過我聽了很是受用,只有你的好話我聽了才受用。」
「誰拍馬屁了?」花徑香的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對宮主「誣衊」自己的氣憤還是被他這番話弄得害羞了,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不到眨眼間卻又回來了,氣道:「毒剛剛解,你得休息一兩天,啊,頭髮有些亂了,讓丫鬟們打水來,我替你梳上吧。」
西門奪虹忍俊不禁,搖頭笑道:「徑香,原來你賭氣都不會超過彈下指頭的時間啊?這樣怎麼還讓人能怕你呢?好,你就替我梳上吧。」說話的功夫,早有丫鬟端進臉盆和胰子毛巾來。
花徑香待西門奪虹淨了面,就上前去替他將頭髮放下,然後仔細梳起。
西門奪虹仔細看著鏡中,影像雖然不清楚,卻也可以看到那春蔥般的十指慢慢梳理過自己的黑髮,四周靜謐無聲。有一股安寧的美好,讓他的心頭不自禁的就是一蕩,似乎有幾圈漣漪慢慢散了開去。
「可惜徑香你現在已經是總管了,不然我定然要將你留在身邊。」
西門奪虹忽然開口,看到花徑香不解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道:「不知為什麼,你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只要有你陪在身邊,就會心曠神怡,比那最好的安神香還好用。美人如玉,竟日生香,我練習那尊魔弄月心法,最忌心浮意亂,若有你在身邊,我還怕什麼?」
花徑香聽他一開始說什麼美人如玉竟日生香,還有些羞惱,待聽到後來,原來這還和那個什麼心法有關,面色不由得就凝重起來,點頭道:「既是如此,這有什麼難的,我便陪在宮主身邊,有事情需要我處理,讓他們拿過來就是,反正也有些事情是要請宮主過目的。」
「那樣的話,你太累了,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你不必在意。」西門奪虹擺手,又看了花徑香單薄的身子一眼,皺眉道:「似乎又瘦了,怎麼?事情如此多而繁重嗎?」
「哪裡瘦了,明明又長胖了,不過是穿著春衫,自然就不同於那些冬衣的臃腫。」花徑香最後將手裡的一撮頭髮挽成髮髻,這一次,西門奪虹當著他的面兒就把那小鑰匙塞進了髮髻裡,顯然也是不揹著他了。
西門奪虹本來以為早上這些話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誰料到得中午時分,卻見花徑香指揮幾個人搬了一些常用東西過來,就把它們安排在自己房間的隔壁。他驚訝道:「徑香,你真要搬過來啊?我早上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這小身子骨可別累病了。」
花徑香狠狠瞪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宮主,你別把我說的弱不禁風好不好?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男兒,哪裡有那麼嬌貴,左右你這間房也不用,正好給我做處理事情的住所,就這麼定了,無需多言。」
西門奪虹目瞪口呆,半晌方哭笑不得道:「花總管真是氣勢如虹啊,到底這宮裡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這話一出口,不禁就有些後悔,暗道徑香是個心細的人,萬一讓他多心了,豈不受傷害。
思慮到這裡,正要開口補救,卻見花徑香故作蠻橫的一叉腰,嘟嘴道:「既然我是總管,這些生活瑣事總能說了算的,哼,就不勞宮主過問了。」
花徑香雖然是被西門奪虹從妓館裡救回來的,但氣質優雅行動溫柔,卻是從來也未露出過這樣宜嗔宜喜的可愛模樣,當下別說是西門奪虹,就算是周圍站著的那些下人,不禁也都睜大了眼睛。
花徑香這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咳了一聲轉過身去,含混說道:「好了,這裡有我忙著,你還是回去床上躺著吧。」一邊說,就推著不肯「就範」的西門宮主進了他自己的臥室。
接下來的日子裡,花徑香就算是正式兼職為西門奪虹的貼身僕人了,他心細如髮,將西門奪虹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總管的職務也沒有一絲半毫的懈怠。
西門奪虹本來不喜歡人貼身服侍自己,是覺得生活受到干擾,然而花徑香是個最安靜不過的人,該做的事情就做,從不多說一句話,處事穩妥之極,絲毫不讓他覺得有拘束之感,沒到半年工夫,大宮主私下在心裡忖度,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離不開這溫柔如玉的美人總管了。
當然,離不開是離不開,西門奪虹這時候,可沒對花徑香生出什麼異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