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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個騎馬的地方都這麼考究。不過這花還真好看,不比我們閣裡的差。”
陳三見齊嵐半天都沒有說話,目光卻盯著手裡的話直瞧,便是笑著遞給他一枝。
齊嵐眉頭微皺,並未抬手去接。他看著陳三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嘆了口氣,說道,
“花摘落就會凋零,若真喜歡,何不讓它掛在枝頭。”
陳三聽到這話,不氣也不惱。他微微一笑,一改平日的痞氣,倒是顯得幾分風流。
“是嗎?從前還真沒人這麼跟我說過,王爺教訓得是。”
齊嵐原本還以為他會反駁,沒想到語氣竟是如此誠懇,反而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三一邊把玩著手裡的桃花,一邊打量著齊嵐臉上的表情。原先只覺得這個王爺為人謙遜溫和,沒想到還有一本正經教訓人的時候,不過這語氣和態度實在是不夠強硬,軟綿綿地倒想是故意招人留心他似的。
陳三沒再說話,齊嵐更是不知如何開口,他正覺得尷尬,恰好馬伕牽來了馬,打破了僵持的狀況。
姚錦離選的馬自然不會差,一身雪白毛髮,性情溫和,確實是適合齊嵐此人。齊嵐的身體剛有了起色,原本只想來看看而已,在陳三的勸說下倒興起了試一試的念頭。
他剛要跨上馬,忽然想到到了陳三,吩咐馬伕說,
“把我原來的那匹也牽來。”
馬伕一愣,看了陳三一眼,盯著齊嵐支吾道,
“王爺,這,這不合適吧。”
齊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那匹馬是皇兄親賜的,以陳三的身份怕是連摸上一摸也沒資格。只是,齊嵐向來是不拘泥於身份的人,既然陳三跟著他來了這裡,總不能幹看著吧?
“無妨,你只管牽來就是了。”
見齊嵐這麼說,馬伕哪還敢耽誤,趕緊去牽馬來。
不同與姚錦離送的那匹白馬,黑色的毛髮烏亮,額頭染了一抹赤紅,確實是氣勢十足,只是與齊嵐此人並不相稱。
“果然是好馬,王爺,您真夠意思。”
陳三一邊摸著馬毛,一邊稱讚道。言語裡少了原先的討好,倒讓齊嵐聽得舒坦。
“這馬性子烈,其實並不適合我,你來試試吧。”
說到這裡,齊嵐頓了頓,瞧著陳三歡喜的樣子也覺得舒心。
“也好讓我看看,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語罷,陳三已跨上馬鞍,熟練地握起韁繩。他本就生得俊美風流,雖是穿著一身粗麻布衣,稱著這匹好馬倒也不顯得寒磣,反而是英姿颯爽。
齊嵐是個細心人,粗略打量了陳三一番後,不禁把目光停在了袖子和衣襬處的汙垢上。
齊嵐心想,這人還真奇怪,管事送去了那麼多套綢緞的新衣裳,竟然是一件都沒穿過。
前些天,管事把這情況向他稟報之後,他還親自去陳三的屋裡看過,那時候陳三正在後院煎藥,房門大咧咧地敞開著,幾套新衣服都好好地放在櫃子裡。
“王爺,您回神啊。”
陳三早已躍躍欲試,卻見齊嵐愣在那裡沒有動靜,便踱步到他面前。
聞言,齊嵐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耳根微紅,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用管我,我沒法騎得快,你儘管奔幾圈吧。”
聽到這話,陳三哪裡還按奈地住,笑嘻嘻地說道,
“那好,我先試試馬。”
說罷,他一鞭策下,騎著馬匹飛奔而去。
看著陳三神采飛揚的樣子,齊嵐倒覺得自己管得太多,興許就是有人不在乎穿衣外貌。自己是見慣了那些貴公子的做派,男子漢大丈夫重在本領,豈是光憑外表能度量的。
只是,齊嵐轉念又一想,要論本領氣概,陳三似乎也算不上。
齊嵐並未發現自己想著想著又恍神了,忽然,他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敏銳地轉過身去。
“你怎麼回來了?”
明明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剛才又見陳三跑得這麼遠,怎麼忽然繞到自己後面了。
“這不是擔心王爺您嗎?怎麼說也是為了照顧您才出門的,總不好忘了本分。”
說這話時,陳三臉上笑得痞氣十足,倒是看不出有幾分真情實意。
聽到“本分”二字,齊嵐略皺眉宇,他道,
“你不是王府的僕從,不用這樣的想。”
陳三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