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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聲音,沒有敢抬頭望,而是加快了些腳步,前方已經隱約能看到一點馬車的影子,只要再快一點,趁這些鳥不敢下手的時候趕緊上了馬車離開就好。

一下一下急促的腳步聲,踏著腳下的枯枝,發出“擦擦”的聲音。

快了,就快了,前方月色,照映著大路,已經能看見馬車了。

可就當快要走出去的時候,一隻鳥兒忽然從樹枝上疾馳而下,在蕭越的肩頭重重地啄了一下。這種鳥的喙又尖又厚,啄在肩上,似是要一直啄到骨頭一般,蕭越疼得幾乎要喊出聲音來,同時踉蹌一步差點脫手摔出殷落塵。他咬了咬牙,看了眼殷落塵,見他額頭的劉海已被汗水浸溼,便騰出一隻手替他擦去,接著重新又抱緊懷中的人,不敢再鬆手,腳步又加快了許多。

受到第一隻鳥的帶領,頃刻之間,大批的黑鳥從樹上飛馳而下,朝著蕭越衝過來。

與此同時,馬僮也瞧見了跑出來的蕭越,大喊一聲“蕭大人”,跑了過來。

“把他送上車!”蕭越大喊,將殷落塵交給馬僮,繼而抽出劍來,回身朝鳥群揮去。

馬僮這時候才看見蕭越身後飛來的那麼多黑鳥,還有殷落塵手臂上和蕭越肩頭的傷,不禁大驚失色,急忙手忙腳亂地將昏迷的殷落塵推上馬車,自己也坐回了駕馬的位置上,就等著蕭越上來了。

“蕭大人,快上來!”

馬僮朝蕭越伸出手。

被鋪天蓋地而來的黑鳥遮了視線,蕭越根本看不清楚方向,也招架不住,更看不見馬僮向他伸出的手。身上已經被啄了無數下,每一下都痛入骨髓,手中的劍也是毫無章法的亂揮,那些黑鳥數不清有多少隻,一撥上來了還有一撥。身上的痛楚幾乎快要麻木,罷了!罷了!死有何懼!蕭越唸到,不禁心中無所畏懼起來,手中的力道瞬間也足了許多。

“你帶著落塵先走!”

“蕭大人!”

忽然,在紛亂的鳥鳴聲中,忽然傳來一陣笛聲,悠遠,綿長,清清泠泠,如泉水從高處落下,激起一片水花。如同是許許多多人都在從四面八方吹著笛子一般,這笛聲響徹九天。鳥群仍是怪叫著,但不再對蕭越發起攻擊,接著痛苦不堪似的都紛紛散開了。蕭越渾身乏力,跌倒在地,仰頭,看見不遠不近的距離裡,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男子正在吹著一隻白笛,長髮飄散,頸間斑斕。

蕭越睜大了眼睛,站起來朝他走了幾步,而那人的身影卻離他總是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看不清面容。

“九指!你可是九指?”

那人不答,笛聲依舊。

“若你是九指,請你救救落塵,哪怕是拿去我的身家性命都可!”

笛聲戛然而止,黑衣人朝月亮望了一眼,聲音幽渺而來:“我要你身家性命何用。”說罷,腳尖一點,身影頓失。

再望四周,夜色依舊寂寥,樹林依舊可怖,而剛才是否出現過那個人,竟已像是幻夢一般,叫人捉摸不透。

“蕭大人,快上來吧,我們快點離開這兒!”

馬車未走,馬僮一再催促,他想起殷落塵的寒疾,知耽擱不得,便急忙上了車。

“快馬加鞭,趕往重川!”

蕭越全身已如血人,他從行李裡拿出紗布,先替殷落塵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又燃起了馬車中央的暖爐。天氣本就炎熱,蕭越的汗水混著血水一齊留下,汗水碰到傷口時醃得極疼。扒開衣服,身上被啄的地方已是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小孔,他將血跡擦乾淨,再一一裹上紗布,有些後背上的傷口處理不到,便也放在那兒不管了。

馬僮關心道:“蕭大人,您沒事兒吧。”

蕭越搖搖頭:“沒事,都是皮外傷。”

“那殷先生呢,他怎樣?”

蕭越不言,低頭湊過去看他,見他的嘴唇已經和麵色一樣蒼白,身上還微微打著顫,再摸了摸他的手,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蕭越把他抱了起來,讓他橫躺著,頭倚在自己的腿上,接著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擔在他的身上。若非受傷,從不曾這麼肌膚相觸,蕭越一手攬著他,在顛簸地車廂裡儘量讓他舒適些,另一手握著他的手,不願放開。

握著殷落塵的手,帶它撫上了自己的胸口。

身上的傷的確不疼,疼在這裡。

不只那一番驚險,不只殷落塵的寒疾,而是聽聞了他的過去。

然後忽然就難受到無以復加。

靜靜地這麼看著他,然後埋下頭,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處。

落塵,已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