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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還有些只畫了寥寥幾筆。

秦獷不禁問那人:“這屋子——只有你一個人居住?”

那年輕男人點點頭,算是肯定。

“令尊令堂尚安在麼?”秦獷小心地問。

“我不記得爹孃是誰。我是被一個教書先生在海邊拾到並撫養長大的。如今先生已故,這屋子便只剩我一人。”年輕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隨後,帶二人到自己的臥房中,揀了件乾淨袍子讓秦獷換上,又皺眉道:“孩童的衣衫我這可沒有……暫且讓他也披上我的衣服罷,明兒我去鄰村問人要幾件小衣來。我去給你們燒水洗澡,你們先在這裡歇著吧。”

太子還在昏睡。秦獷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床上,掩了被子,不經意見觸到太子的頸子,發覺有點燙。

“糟糕!小殿下發燒了!”他追出門去,對年輕男人叫道。

男人回頭,略一思考,道:“應是在海里浸久了,著了涼。無妨,我煎碗薑湯,你們一併服了便是。”

秦獷不禁皺眉。想小太子自打從孃胎出生後一直是錦衣玉食,從未受過苦,眼下他生病,秦獷怕稍有疏忽就會產生差池。

“我想……應該請個郎中來瞧瞧才好!”

“鄰村只有一個郎中,他今日剛出門去十里地外的莊上出診,最早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回來。”年輕男人又露出了不耐的神色,“我幼時但凡有個頭痛腦熱,都是先生煎碗薑湯或家裡的藥草,我不也好好地活到今日麼!”

秦獷自知寄人籬下,見男子臉色不善,只好忍住氣,由了他去。

換衣服的時候,秦獷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幾處輕傷。之前沒發現的時候不覺得怎樣,此時卻隱隱感到有些疼痛。不久,那人燒好了熱水,喚秦獷去洗澡。

秦獷想讓小太子也洗一下,便把他叫醒,但太子一醒來就哭個不停,讓秦獷手足無措。

“你在磨蹭什麼呢!已經入秋了,水涼得很快的!”年輕男人走進房中,瞪著他們。

秦獷看看哭鬧不休的太子,一臉無奈。

那人看出他的難處,也沒多說,撇下一句:“你先去洗,孩子我來幫他弄就好。”說罷,也不等秦獷同意,就徑自抱了小太子,無視他的哭鬧,往後院走去。

秦獷急忙隨他穿過小小的後院,來到了放著大木桶的浴室。男人也不避嫌,就在浴桶邊上蹲□來,拿了個小一號的盆兌好溫水,給小太子洗起澡來。秦獷脫了衣服泡進水裡,頓時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再瞧那男人給太子洗澡的樣子,他動作雖然有些笨拙,卻是一臉認真,漸漸地,太子也不哭了;不過可能是因為病著的關係,一向活潑的太子現在也懶懶的,不開口說話。

秦獷這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這男子姓甚名誰。

“呃,敢問恩公尊姓大名?”之前在前廳問到濃重的墨味,再加上那一地的宣紙,秦獷猜測此人應是個讀書人,便想出自己能想到的最彬彬有禮的說法,開口問他。

“江沙,字平明。鄰村人都叫我平明,你也這麼叫便是了。”那人答道。

他好像不喜與人說話……秦獷心想,不過還是沒話找話說:“啊,江——沙?三水一少的沙?”

“對。先生是在那海邊沙灘上發現了我,於是就以‘沙’給我命名。又因他撿到我的時候正是天亮時分,於是便給我取了‘平明’為字。”

秦獷自幼不愛讀書,也不甚清楚“平明”跟天亮有什麼關係,只好乾笑一聲,又問:“公子你看起來挺年輕的,不知年方几何?”

“我也不知道。據先生說,他遇見我的時候,我的身材看起來已有七八歲的樣子。若我當時真是七歲,那麼今年就二十四了。”江平明說話很快,明顯是不願與人長時間交談。

“那麼公子小我兩歲。”秦獷一聽他身世如此可憐,心中不免同情起來,道:“唉,你……小殿下如今也剛滿七歲,偏偏造化弄人,讓他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爹孃……”

江平明已經幫小太子擦乾了身子,正在給他裹上自己的舊衣,又聽秦獷稱這孩子為“小殿下”,不禁皺眉問:“你為何稱他作‘殿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又怎麼會落得在那弦海邊上奄奄一息的地步?”

秦獷心內悽楚,痛嘆一聲:“江公子知否?洛朝已亡!”

那江平明卻是臉色都沒變,完全不為所動,只是“噢”了一聲。

秦獷見他得知亡國的訊息後還無動於衷,火氣猛地竄上心頭,大聲道:“原以為公子是個飽讀詩書、深明忠孝禮義的人,可你竟然對於國家覆亡一事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