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上秦獷醒來發現朱明義不在,暗自為之擔心,卻又無事可作,只得在房間裡悶坐。天驕和喜娘見面後馬上被喜娘拉出去玩了,江平明也閒了下來。兩人在房中並排坐在炕頭,一時無言。
良久,秦獷感慨道:“走到這一步,我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我秦獷這輩子光明磊落,自問沒辜負過誰,唯獨對不起平明兄弟你。我欠你救命之恩,又連累你至此,真不知該怎麼贖罪……”
江平明也嘆口氣,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只是一介山野村夫,並不懂兵法與縱橫之術,你也別指望我能幫上你什麼忙。不過依我看,你眼下首先要取得郭義的信任,撈得個二當家的位置再做打算。別忘了洛朝開國皇帝就是出身草莽,既然他有一躍成龍的本事,我想憑你的能力,想要一步步奪回江山,也並不是難事,不過是要多花些時間罷了。”
秦獷感激地說:“你在我落難時挺身相助,秦獷感恩戴德……這江山是一定要奪回來的,不過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天驕,他才是皇室的血茫���皇撬�衷諛曇吞�。�薹ɡ斫饢以謁�砩霞耐械南M��Α���
江平明有些木然地眨了眨眼。這些日子裡他恍惚感到有些陌生的畫面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但若是拼命去想,頭就會很痛。雖然心裡是計劃著等秦獷有足夠的實力和大葉人對峙時他就功成身退,可正如自己所言,達到那一切需要時間。這時間很可能要長達幾年。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有那個耐心,陪身邊這個人等到那個時候。
天放晴了,地上積雪開始融化。比之前更冷了。朱明義趕在太陽落山前回來了。郭義在手下報信後出門迎接他,秦獷聽聞兄弟回來,急忙也跑出去,江平明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邊。
朱明義看上去很疲憊,,外袍上沾著些血跡,身上揹著個大包袱。
秦獷急忙衝上前去,問:“哪兒受傷了?”
朱明義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兒,一點小傷,不礙事。”轉身將包袱拋給郭義,高聲道:“大當家,這就是我們的投名狀了,您笑納!”
郭義開啟包袱上的結。包袱裡是一堆銀子,整錠的元寶和小塊的碎銀都有。還夾雜著幾塊金子,和一堆零七八碎的鐲子金釵之類的首飾。
摸著那些財寶,郭義咧嘴笑道:“朱兄弟真行啊!單槍匹馬,上哪兒搶了這麼些好東西!”
朱明義道:“大當家莫問來路,這些金銀總夠我們幾個入夥了吧?”
“夠、夠!好吧,你不想說,那我也不逼你說,總之幹得不錯!以後大家就一起快意恩仇!”郭義從那包財物裡挑出三錠銀元寶,給了朱、秦、江每人一錠,隨即吩咐手下將剩下的東西均給其他弟兄。
當時天還沒黑,江平明藉著雪地的反光看了看他們三人得到的元寶。細看之下,不難看出秦獷手中那錠成色要好於他與朱明義得到的。郭義為人粗放,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江平明判斷秦獷得到的那錠銀子是官銀,而自己和朱明義的則是私人所鑄。
那邊一干人等分起贓來。那些個鐲鏈首飾沒人想要,有人嫌道:“這些娘們兒戴的東西留著也沒甚用處,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兒,不如把它們都湊一起,改日拿去金匠那兒熔了吧!”
江平明聞聲望去,只見那個正在抱怨的漢子手裡擺弄著一支鑲著翠玉的金簪。他只覺得那簪子的花式很是眼熟。細細回想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悄悄將手中的元寶翻了個個兒,只見底部果然刻著個“齊”字。
江平明再看朱明義,他雖然正與秦獷交談,臉上卻不見一點喜色,雙目也不敢正視秦獷。
果然,他是去劫了齊家。江平明心中冷笑,不動聲色地將那錠私銀收入袖中。他不想將這個發現告訴秦獷。否則以秦獷的性情,必會怪朱明義動他家人,然後與朱反目成仇。朱明義肯定是心中有恨,恨那齊家女人告發了他們,害死了自己的老孃,才會去劫了齊家。見他身上血跡斑斑,說不定是把齊家老太殺了。既然他不肯說,那自己也要佯裝不知情,否則難保他不會想殺人滅口。
☆、第 17 章
就這樣,秦獷他們在白風寨入了夥。秦獷自小都受到身為大將軍的父親的教導,男兒要保家衛國;不想如今卻淪為一介山賊,要做那打家劫舍的營生。一開始他心裡很不痛快。他也看得出朱明義比他更不痛快。他們四個人是逃脫了官府的追捕,而他們的自由是建立在眾多弟兄和女眷們的犧牲上的,朱明義更因此失去了母親。雖然朱明義並未因此對他有怨言,秦獷卻明白,朱明義心裡有氣。從前那麼爽朗的一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