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義、阿獷,你們快走!走、走啊!”朱老夫人拼命地推開一個士兵,回頭大聲喊道。
雖然通緝令上只寫著三人的名字,但兇殘的大葉士兵對於眼前膽敢阻撓他們抓人的女人們非常惱火。見百長沒有出聲阻止,兵士們對著眼前手無寸鐵的婦女們揮起了長刀。頓時,慘叫聲和哭號聲此起彼伏。
秦獷他們知道,這些勇敢的女眷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來為他們換取逃命的時間和空間,縱使心中大慟,但他們的首要任務還是保護太子逃出去。
“快隨我來!”孫伯見大葉士兵的圍陣在眾女眷們的干擾下出現了一出空隙,馬上招呼秦獷他們逃走。
秦獷一手揮刀,一手拉著懷抱天驕的江平明,緊跟在孫伯身後,往大門口跑去。
其他四人在他身後,邊跑邊擋開追上來的敵兵。跑在最後的朱明義剛看見秦獷邁出大門,就聽見自己的母親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叫,身體頹然倒了下去,原本淺蔥色的小襖被胸口的鮮血染得一片赤紅。
“娘!!!”朱明義眼見自己的孃親重傷倒地,雙目發赤,忍不住返身欲殺回亂陣中。
一息尚存的朱老夫人拼盡最後的力氣朝他叫道:“去、去保、保護孩子……”
朱明義目眥欲裂,還欲往她身邊衝,卻被前邊的同伴一把扯住,高聲道:“你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難道你想讓你娘和眾夫人小姐們的犧牲白費麼!”
朱明義聞言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情,眼角湧出大顆淚珠,被同伴拉著逃出了大門。
孫伯帶著眾人逃到了馬廄。大雪依然下個不停。馬廄裡此時只剩三匹老馬。
“表少爺,你們快騎上馬、逃得遠遠的!”孫伯邊叫邊解開了栓馬的繩子,三匹老馬突然這麼多人衝來,都不安地騷動起來,咴咴地嘶鳴。秦獷將江平明懷中的天驕抱過來,帶著身子翻身上馬,一簽韁繩,轉身對身後的同伴說:“照顧好江公子!他不會騎馬!”
眼看著大葉士兵的長刀又揮了過來,其中一個漢子一把將江平明推向朱明義,不由分說道:“朱副使,我們幾人中除了將軍外就屬你騎術最好,江公子就拜託你了!快走!這裡就交給我倆,還能拖上一段時間!”
朱明義見情勢緊迫,一把撈起江平明,將他甩上另一匹馬,自己隨後跨上馬背,一掌拍馬臀:“駕!”兩匹馬先後衝開前方計程車兵,踏亂積雪,絕塵而去。
在場計程車兵訓練有素,立即分作兩隊,一隊繼續圍攻剩下的二人,另一隊去追逃犯。只是人腿怎跑得過馬腿,他們很快就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剩下的兩人自知逃生無望,便盡了最後的力氣,能多殺一個敵兵是一個,繼續與眼前計程車兵浴血廝殺起來。百長眼見還有一匹馬正原地踏著蹄子,馬上衝了過去,騎上馬就朝秦獷他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狗賊休想得逞!”只聞一聲暴喝,其中一個漢子奮力將手中的劍擲了出去,那劍筆直如矢,直直地刺進了馬上百長的背,貫穿了他的左胸。百長登時落馬,雪地上洇出一片鮮紅。那匹馬受了驚,不顧一切地往前奔去,頃刻間就沒了影兒。與此同時,那漢子也被數把長刀同時刺進身體,可憐一縷忠魂終歸西去。
見自己的頭兒如此突然地死在眼前,士兵們一時也沒了主意。混亂中又聽一聲大叫:“別、別讓他們逃了!”
眾人回頭,見是齊老太從屋裡一顛一顛地跑出來,嘴裡還叫著:“人呢?千萬不能讓他們逃了!”
僅剩的那個渾身是血的漢子仰天大笑道:“他們已經逃了!你想得到賞金?做夢去吧!”說罷一陣大笑,笑聲在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後戛然而止。
齊老太雙眼圓瞪,左右張望一圈,不見秦獷他們的蹤影,難以置信地問:“跑了?”
齊楊氏聽見外面沒了打鬥的動靜,才敢出來,出來後第一句話也是“人跑了?”
“跑了!”孫伯大聲說,看向主人的眼光帶著不屑。
“你這個、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死老頭!不但不幫我們,竟然還把人放走了!那群野蠻人不過來了幾天,你就為他們賣命了!”齊楊氏見不打了,才恢復了威風,指著孫伯的鼻子就罵起來。
“老朽我自認沒什麼能耐,但是我生是洛國人、死是洛國鬼,一片丹心還是有的!不像你們,為了錢財,竟然棄忠義與血親於不顧!”孫伯義正詞嚴地喝斥道。
“你、你只是一個下人,怎敢教訓起自己的主子來了!”齊楊氏惱羞成怒,竟對那些大葉士兵說:“這老頭幫助朝庭要犯逃走,就是有心與朝庭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