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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侯雪城默然點頭,他早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從沒有殺掉朱靖那天起,便已準備承受這種苦果。他定了定神,感覺自己所躺的床帳換了,空間的氣流也不太一樣。這不是朱靖的寢室。

他終於開口,聲音黯啞而不可辯。「這是哪裡?」

「這是後莊的別院,最近府裡的客人多,王爺怕驚擾您,傷了身子,所以將您移至別院靜養,究竟清靜一些。」

侯雪城在她的服侍下半坐起身,「我沒事,讓他好好招呼客人。」只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已吃力的喘息不已。

惜惜服侍他喝了藥,他已倦極,但仍苦苦支撐,兩婢都知道他在等誰,惜惜心酸,柔聲道:「公子睡一會吧?」

侯雪城輕輕咳嗽,「你去將我那本札記拿過來,順便將筆硯一齊拿來。」

「公子,你不能再寫了,這樣耗費心力,您的身子會……。」

「去拿來。」侯雪城的聲音暗啞,幾不可聞。

兩婢無法,惜惜只好替他拿來,替他捧好書,憐憐則捧好筆墨。

侯雪城拿著筆沉吟著,他雙目已經不能視物,手腕也僵硬,只能憑著尚存的觸覺辨識紙張的方位。吃力的移動手腕書寫。要以最精簡的字句將本身所有武功記錄在札記上是頗困難的,他慢慢將一個章節寫完,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憐憐急了,「爺,您休息一下吧,累壞了怎麼得了?」

侯雪城放下筆。這本札記,是他半生來武功的結晶,他已經無法再替朱靖做任何事情,癱瘓形同廢人。等自己死去以後,能留給朱靖,對朱靖有用處的,也許只有這個了吧?他冷冷的道:「什麼時辰了?」

「回公子,酉時了。」

侯雪城點點頭。他雖不語,但兩婢心知他正等著朱靖。但那人今日是不會來的。惜惜在心中吶喊,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公子您是盼他不來的。

男人都是如此負心薄倖嗎?明明愛的是一個人,卻可以違背良心去娶另外一個,王爺怎麼對得起為他散盡功力的侯公子?

侯雪城卻彷佛心情很好,他一向寡言笑,但今天卻破例對她們微笑,「外頭好熱鬧,鞭炮和鑼鼓聲連後莊的這裡都聽的到。」

惜惜小心翼翼的問:「公子覺得吵?讓婢子去將窗戶闔上。」

「不用,若我不是病著,也想去湊熱鬧呢。」

惜惜黯然,不明白侯雪城說這句話,是有著什麼樣的心情。

這時,門外輕輕響起敲門的聲音,惜惜在他的示意之下推開門,門外是黃封。

他穿著一身簇新的武官服色,一走進就問憐憐,「公子好些沒有?」

兩婢斂衽行禮,憐憐道:「公子他……。」

「我要家裡寄了一隻百年參來,你熬了讓公子喝下去。」

「公子他已經……。」

「黃封。」

黃封聽到由床帳內傳來的呼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惜惜將床帳挽起,露出侯雪城蒼白秀色的臉。

「師……師叔祖……,您醒了……。」他激動的語不成聲。「您昏迷了那麼許多天,叫大家擔足了心。師父如果知道了……。」他急忙回身,「我去稟明太君,求太君撤了這婚事。」

侯雪城冷冷阻止他。「不用,大家現在一定正忙著,明日再說吧。」

「怎可等到明日?你難道不在乎?王爺他…」

侯雪城截口,淡淡的道:「你怎麼在此處,今日客人多,你不負責守護主人嗎?」

憐憐和惜惜露出焦急的臉色,不想讓侯雪城傷懷,頻頻和黃封揮手使眼色。

黃封沒有看見,侯雪城卻憑著空氣的流動而感覺到了。「你們幹什麼?你們照料我這許多天,一定也累了,去休息吧。」

憐憐與惜惜相視一眼,「婢子不累。」

「我有話問黃封,你們下去。」

「但……。」憐憐還待再說,見侯雪城臉色不豫,只得同惜惜退了下去。

侯雪城等兩人走後,淡然開口,「外頭真吵。」

「師叔祖,這場婚事,徒孫是極不贊成,但是您要體諒王爺,他也是無可奈何。我只是不能瞭解,即使非娶韓家小姐不可,也不必在你病重昏迷時讓她進門,這對師叔祖太不尊重了。難道師父他一點都不擔心您嗎?在這時候還有心情成親?」他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自己實在太失禮,於是連忙補救。「師父他……,您昏迷的這些天,師父日日衣不解帶的守在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