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姜熠面前自稱奴才,其意不言自明。
姜熠面色不改,眉目鋒利,他站起身來,一手背在身後,沉穩有力的聲音從口中緩緩流瀉:
“好!御林軍統領常青聽令,六皇子姜煬,西疆大將軍阮無羈,意圖謀反,兵困京畿,本宮命你,馬上集齊御林軍,速速趕往城外剿滅亂黨,以正朝綱!”
常青領命而去,在皇宮西門點齊了三千御林軍,隨時奔赴城外,剿滅亂黨。
林習回來時,堪堪遇上正要發兵而去的常青,他被這陣勢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在自己回來的路上,就應該有阮無羈的人進城投降才對。難道自己走得太快,他們的人還沒有趕到?
暗道不好,林習急忙上前,準備攔住常青。可是常青身為皇宮御林軍侍衛統領,只聽一人調遣,太子命令已下,軍情急迫,豈容一個草野大夫置喙?所以命手下將林習叉了出去,他翻身上馬,號令一下,三千御林軍浩浩蕩蕩向城外行進。
林習灰頭土臉地被扔在地上,心有餘而力不足地看著大軍遠去,他幾乎要吐血身亡了。自己費了半天口舌,跑得氣喘吁吁,結果還是要鬧成這般局面嗎?兵事一起,百姓罹難,而且對於姜熠姜煬兄弟而言,可就真真再無化解的機會了。不管誰勝誰負,朝堂都會一番風雲變幻,成王敗寇。難道,自己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其中一個因此喪命嗎?
一拳捶在地上,他一雙清澈的明眸滿溢著無奈和憤怒。這都叫什麼事啊,明明只是想來京城,赴那人的青梅之約。可是現在皇帝在床上躺著,兩個兒子馬上就要鬥得死去活來,偏偏自己還是推動了整個事情發展的關鍵原因。若是讓老頭子知道了,他一定會生生打斷自己的腿的,不,大概會一劍了結了自己以謝天下吧。
“怎麼,後悔了?”
正自懊惱著,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驚恐回頭,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到,大白天地,他竟然見鬼了!
“哼!這會兒知道害怕了,那當初就不要費盡心機地跑出來,沒那個能耐,就好好在柳鎮待著,何必要到這裡來湊熱鬧?”
沒錯,這種尖酸刻薄的語氣,這種迂腐傲嬌的態度,不正是那個老頭子的屬性嗎?
“爹?”林習收回張大的嘴巴,試探著叫了一聲,不會是自己緊張過度出現幻覺了吧。這個老頭子不是在江南嗎,怎麼突然跑這裡來了,而且,他不是說過,此生再不返京嗎?
無數個疑問聚集在林習嘴邊,他一下從地上蹦起,就要往林重身邊撲去。不過,再離林重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就被一把摺扇抵在了胸前,堪堪擋住。
“果然是爹您啊!”看著一身墨綠長衫,卻在這涼涼秋日還配了一把摺扇的林重,林習止步,有些訕訕,摸著後腦勺看看自己身上的塵土,一臉諂媚的笑。
愛乾淨到連自己兒子都不讓近身,如今竟然還拿著一方手帕在擦拭那把剛剛擋在自己胸前的扇子,林習馬上確定了這就是林重,不是幻覺,不是別人假扮,就是那個一無是處還有潔癖的老頭子。
“跟我回去。”
語氣平淡地撂下四個字,林重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給林習反駁的餘地,而他身邊不遠處,莊嚴聳立金碧輝煌的皇宮,彷彿不過一座尋常草屋一般,根本沒入了林重的臉。
可是走出幾步遠,他發覺身後林習沒有跟上來,緩緩止步,也不回頭,就那麼站著說了一句:
“你是個從不說謊的孩子,是你告訴我你已經忘記了曾經要來這裡找的那個人,我才默許你離開柳鎮,現在見也見過了,如果你決定留下來,那以後林家,就不再是你的家。”
林重的語氣難得平和一些,輕柔得像是一陣風一樣,從林習心上劃過,激起陣陣漣漪。
似乎是在給林習考慮的時間,林重沒有再開口,靜靜地站在那裡,消瘦修長的身軀包裹在一襲簡單的墨綠長衫下,在寬廣無邊的宮門前,顯得那麼渺小,那麼淒涼,卻又因一身傲然氣質,超逸姿態,而令天地黯然失色,令萬物仰慕遠觀,不容忽視。
“我是說過我忘記了他。”林習終於開口,表情是從沒有過的凝重和深沉,“因為我不知道,少年時候的情誼,究竟在他心中多少分量?不怕爹生氣,看著爹形單影隻落寞孤寂十餘年,我真的沒有勇氣相信他能待我一如從前,甚至比從前更好。”
林重身軀一顫。原來自己竟然掩飾得這麼差勁嗎?連一向不愛動心思的林習都察覺了他的心事。
“可是爹來的時候應該已經看到了城外景象。姜煬因為種種原因,要與他奪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