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凡低著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他發誓,雖說是關心,但他從未聽過南宮鬱用如此糟糕的語氣對自己說話。他起了身,掃了一眼桌子上擺放著的各種碗,終是上前端起一個玉質的小碗,看著碗中鵝黃色的雞湯好一會兒,他才走到南宮鬱身邊,雙手遞上了那碗雞湯,“不瞞陛下,臣在軍營中看到了那些兄弟的都是哥哥省下好的讓給弟弟,臣不由的想起當年與飛兒的生活,便想著為他做些什麼,這雞湯是臣親自下廚做的,還望陛下能夠嘗上一口,也好讓臣知道。這湯的不足之處啊。”
南宮鬱聞言將視線放在了楚逸凡身上,伸手接過那碗雞湯輕輕晃了晃,挑了挑眉,“朕倒是沒想到,你還會下廚。”說著,他舉起碗喝了一口,勾唇笑了起來,“火候是夠了,只是這味兒,會不會太濃了一些?朕記得,飛兒一向喜愛清淡的東西。”
“陛下所言甚是,是臣一時大意。”看見南宮鬱將雞湯喝了下去,楚逸凡眸色深了深,撇頭對著一旁的下人說道,“你們,去把這些都倒了,一碗都不要剩下。”
“是,將軍。”
“你啊。”南宮鬱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隱隱傳來的鼓聲打斷了。他皺起了眉,那鼓聲他熟悉地很,不正是敵人入侵時所敲響的戰鼓麼。南宮鬱神色一暗,“你身子還沒有好,呆在院中莫要出去了。”
“恭送陛下。”楚逸凡又跪了下來,只是這次,他毫無顧忌地站了起來,看著南宮鬱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陛下,莫要怪我,要怪便怪你自己識人不清吧,身邊一個兩個的,都不頂用。”
“你這麼說,主子不是很值得同情。”
“屬下參見小姐,小姐萬福。”
站在楚逸凡身邊的女人不是呼延苒還有誰,她也不去理會重新向自己下跪的楚逸凡,視線轉到了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南宮鬱,冷清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一絲異色,“那倒是可惜了,他也可以稱得上是一代明君……你可是把東西給他喝下了?”
“回小姐,屬下親眼看著他喝下的。想來不久以後就會發作了。”
“如此變好。”突然,呼延苒頓住了,她轉過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視窗,一雙秀眉輕輕皺了起來,“楚逸凡,你回南詔繼續做你的鎮國大將軍,你那弟弟便留在這裡便好。若是打聽到了些什麼,立馬向我們彙報便是。這也是哥哥的意思。”
聽了最後一句話,楚逸凡將自己臉上的不甘與不願的表情收了回去,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小姐,屬下斗膽問一句,為何主子要扶持那廢太子上位?若是呼延舊部長驅直入,這南詔便是呼延家的天下了,為何……”
呼延苒笑著看著楚逸凡,手負在身後,“這些事不是你需要了解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分內是事情便是了。”
楚逸凡被噎了一下,張著嘴巴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終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是,屬下遵命。”
花容。呼延苒走出了房門,看了一眼明顯被人壓過的花草,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什麼,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是故意讓花容聽到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的,也是故意放走花容的,因為她知道,此時花容一定奔赴戰場,如此一來,要麼南宮鬱與花容一起雙雙葬身戰場,要麼花容遠去,不管哪一種結果都好,只要能讓自家哥哥斷了那份念頭,便是南宮鬱被花容救下了,她也覺得是值得的,只要自家哥哥能斷了那份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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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璇璣的生日啊~
☆、雙目失明
南宮鬱負手傲立於城牆之上,視線聚集在對面的呼延灼身上,擺放在石上的手緊緊握了起來,他根本不用其他人向他彙報什麼,他自己便能夠想象得出這次謠言的威力,看那些士卒們臉上的表情便可以知曉了。當年他不是正是借了謠言的力量將自己那個太子二哥弄得身敗名裂的麼。這次,該是輪到自己來體會這樣的感受了啊……方才的一場戰役已讓我軍損失了三位將領了,若是再敗,這幽州城,當真是保不住了啊……“天驍,傳旨。”南宮鬱撇開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楊天驍,“若此番戰役朕戰敗,便傳位於長信王南宮嘯,我南宮家的天下,萬萬不能落入異族之手!你速將這聖旨送往汴京!”
楊天驍何嘗不明白這道聖旨對南宮鬱意味著什麼,他抿唇掃視了一眼滿臉毫無戰意計程車卒們,閉了閉眼,一下子跪在了南宮鬱身前,一把拉過自己的弟弟,“陛下,陛下對我兄弟二人有再造之恩,如今正是我二人報恩之時,望陛下將送聖旨一事交給天寧,屬下願帶領士兵下城迎戰。”
“天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