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他中路各處。他聞此言,眼波一轉,從容道:“江師伯能佈下這七煞鎖魂陣,自然是要強過吾師不少,至少於我所知,師傅他老人家定不會犧牲幾百條人命,專為了編排一個陣法。所以於陣術之上,吾師比不得江師伯,於心狠手辣這一點上面,吾師也比不得江師伯。”
雪域老怪呸了一聲,氣惱道:“伶牙俐齒的臭小子,你這一張嘴,倒也得了一陽子的真傳!”酒葫蘆於掌上翻飛跌出,直擊沈遙雲右肋。
沈遙雲拂塵啪一聲打在葫蘆嘴上,將其抽得倒飛了開去,同時蓄力一掌拍在水面,直將那隻巨匣震出水面半尺。
雪域老怪收回酒葫,抬腳往水面一踏,便見那匣子又顫了一顫,沉了下去。“臭小子,你不跟著一陽子在山上清修,跑這俗世來淌甚麼渾水!”
沈遙雲露出一副無奈表情,道:“若不是我那小師弟太過頑皮,衝撞了景王,我也不至於管這等閒事。”
雪域老怪奇道:“你小師弟與景王能扯上甚麼關係?”
沈遙雲語氣中雖是責怪,卻偏又露了三分寵溺,只聽得他悠悠道:“自然是他自己不好,偏要與景王搶人。”
雪域老怪愈聽愈奇,問道:“搶甚麼人?”
沈遙雲睇了他一眼,同時將拂塵一掃,朝他右路攻去。“一個男人。”
雪域老怪聞言一愣,遂即破口大罵:“胡說八道!”
兩人爭鬥不休,池水跌宕,水花飛濺,那隻巨匣也隨之起起落落,正是不分軒輊,忽地沈遙雲手上一緊,塵尾被甚麼東西扯住了,竟然甩不開去。他眼神一移,瞥見拂塵的銀絲,正被一丈紅綾死死繫住,紅綾的另一頭,站著個俏生生的紅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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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只剩下一輪太陽。
趙鈺步下觀心亭,行至凝香殿,未待坐下,管家耿玥便匆匆過來稟告:“王爺,景王府已被禁軍包圍了。”一抬眼,見殿中還有另外一人,立即垂下頭,朝對方施以一禮。“顏先生。”
顏少青略點了點頭,繼續翻閱手中書籍,似乎對於耿玥遞來的訊息,毫無半點興趣。
趙鈺坐到他對面,輕描淡寫的問道:“領頭的是何人?”
耿玥道:“為殿前指揮使楊廣。”言訖,他又略作遲疑道:“屬下遠遠一觀,發現楊廣身後,停著一尊駕輦,輦前撐起鹵簿旗幡,並有隨侍若干。”
趙鈺神色一動,問道:“是皇后駕儀?”
耿玥搖頭道:“屬下分辨不出。”
趙鈺面上笑得和煦,轉眼瞧向身邊的男人。“既然她來了,你也同去見一面吧。”
顏少青一雙黑瞳沉如濃墨,看不清半點情緒,他道了聲‘好’,合上書冊,便要起身。
趙鈺按住他的手背,唇邊的微笑一瞬間變得有些森冷。“不過於此之前,你必須要為我解決一個麻煩。”他的目光,緩緩轉向門外,落於一道漸行漸近的白色身影之上。
杜迎風卸下斗篷,往大門口一站,將攬雲撐在地上,感慨道:“累死了,終於叫小爺找著了。”眼神往門內幾人一瞥,酸溜溜道:“這‘死門’可真熱鬧,顏兄,我辛辛苦苦找了你半宿,你卻陪人在這裡喝茶。”
趙鈺朝耿玥使了個眼色,耿玥躬身從側門退走。他慢悠悠站起身,踱至顏少青身後,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杜公子真是好本事,竟然能找到這裡。”
眼見他俯身傾靠著男人,言語間神態甚是曖昧,杜迎風將視線從那雙白的刺眼的雙手,移到顏少青面無表情的臉上,停駐良久,才笑吟吟道:“怎麼,這景王府的茶,要比家裡頭的好喝麼,竟如此令你樂不思蜀。”
趙鈺的雙手,霸道的環上男人的脖子,輕蔑道:“杜公子真愛說笑,民間的粗茶淡飯,怎能與王府中的相比。”他垂下眼睫,於男人耳畔悄聲道:“殺了他。”
勁風襲來之時,杜迎風瞳孔驟縮。舉攬雲橫身一擋,卻仍被一股大力擊得倒退數步。他唇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鳳目之中,煞氣瑩瑩流轉,叱道:“趙鈺,你對他做了甚麼!?”
趙鈺端坐於桌案之前,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道:“笑話,‘鬼紋刀’名動天下,本王哪有能耐對他做甚麼。”接著,他好笑道:“杜公子,你不會認為他於你稍稍假以辭色,便是將心思放在你身上了?”
杜迎風熾厲的目光似要將他生生洞穿,冷哼一聲,執劍向他胸口刺去。
趙鈺穩坐不動,只拿充斥著嘲意及憐憫的目光盯著他。“‘鬼紋刀’冷心無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