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但你千萬別說出去。”
“你放心,我不說,我就當你已經走了。”
“嗯。”
時間正值晌午,秋高氣爽的日子裡丹桂飄香,太陽被頭頂一大塊雲朵擋住,估摸著再過些時間就有雨水要下來。
“憶文呢?”陸少遊躺在院裡的躺椅上,問身邊的下人。
“好些日子沒見了。”
“大概又被老爹派出去做什麼狗屁生意了,”陸少遊翹著二郎腿,神清氣爽,“真是的,也不看看憶文到底是誰的人,每天借來借去的,以為他是東西不成。”
“最近吳老闆剛走,老爺似乎要帶夫人去承德遊玩,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承德?那有名的不是避暑山莊嗎,大秋天去什麼去……”陸少遊躺了一會兒,又坐起來轉頭問道,“沒有生意上的往來?那憶文去哪裡了?”
“奴才不知。”
“不知!不知!養你有屁用!”陸少遊站起來,立即走出院子,邊走邊對身後跟著的下人道,“給我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
陸憶文在房裡重新整理了一個包袱,將一封信放置在桌上,背上包袱輕聲開門出去。
他的離開沒有跟張姨打招呼,當然,陸家裡沒有一人知道他的離開。
從後門出去,陸憶文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對景德鎮的一切可謂瞭如指掌。他很熟悉地往東邊走去,要是沒記錯,東邊的老李每天中午都要送糧食到城外去,他應該可以稍自己一程的。
“娘啊娘!”身後傳來一個充滿童稚的聲音,陸憶文無心理會,但過不久就有隻小手過來扯住了他的衣服下襬:“娘啊娘!”
陸憶文低頭看去,陸鎏正張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娘啊娘!鎏兒要吃那個糖!”說著,指著路邊賣糖葫蘆的小販手裡的糖葫蘆,小手搖搖晃晃得可愛。
沒想到半路上會遇到這個小東西,陸憶文輕嘆口氣,蹲下身抱起他來:“你想要?”
“嗯嗯!”鎏兒很誠懇地點了點頭,“娘給鎏兒買!”
這時,一直負責照看鎏兒的兩個小丫環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滿是歉意地看著陸憶文,一個過來接過陸鎏,邊哄著邊往回走,但陸鎏沒有糖葫蘆不罷休,對抱著自己的丫環又打又罵,像極了年少時的陸少遊。
最後陸憶文從自己乾癟得不行的錢包裡摸出兩文錢來買了根糖葫蘆塞陸鎏手裡。兩個小丫環一個勁地感謝,陸鎏舔著手裡的糖葫蘆,心裡甜,嘴上也甜:“還是娘最好,待鎏兒多好啊,爹果然有眼光阿!”
陸憶文心裡不由一陣抽動,陸少遊……
他們分明已經沒有關係了,但聽到鎏兒喊自己“娘”,還是不由地想起陸少遊平日懶散的誤人子弟的模樣。
也罷。“鎏兒乖,跟兩位姐姐回去好嗎?”
“鎏兒回家了,娘呢?娘跟鎏兒一起回去。”說著,鎏兒便朝陸憶文張開雙手要他抱。
陸憶文拒絕了,微笑道:“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那鎏兒叫上爹,跟娘一起去。”
“不行。”
“爹說,沒孃的孩子很可憐的,鎏兒不要很可憐……”陸鎏說著說著聲音就變了調,小嘴一癟,眼睛一紅,極度委屈還忍著眼淚,“娘帶鎏兒一起走嘛!”
“不行。”說著,陸憶文示意兩個丫環帶走陸鎏,“你們走吧,記住,回去決不能告訴任何人見過我。”
“是。”陸憶文雖說是下人,但時間久了在陸家說話也算是有分量。他平時不會用命令的口吻說話,想來此事非同小可,兩個小丫環連忙帶著陸鎏快步離開。
只有陸鎏靠在丫環背上,連手裡的糖葫蘆都扔在了地上,漲紅了臉哇哇地哭著喊娘,口水都收不住直往下流。
日頭一下跳到傍晚,天空被大片大片沉壓壓的雲掩得嚴實。陸少遊在前院裡等訊息,派出去的下人都回來了,回來的訊息只有一條:沒有。
陸少遊原本是不急得,想是之前書房的事情陸憶文在迴避自己,但接二連三回來的訊息不免讓他心急。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了?
越想越急,陸少遊帶了人就要出府。
這時,陸少卿氣急敗壞地走來,正巧遇上陸少遊陰沉的臉色。
“少遊你怎麼了?莫不是遇到煩心事了?”
“憶文不見了,我正要帶人出去找。”
陸少卿看看陸少遊身後帶著的人的陣勢,恐怕陸家所有的下人都被他召來了,怪不得剛才這一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