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身份,給他撐腰的一整個村子裡住的都是乞丐,而這乞丐村的存在是因為皇帝對何青的感情,到時候皇帝一個不喜歡了,比碾死只螞蟻還容易。所以何青一直在煩惱的問題是對的,凡事是不能以感情用事,現實明擺在那裡,要看準的是當下,又苛求什麼呢。
那他沒必要去在乎柳譽龍對他的看法,任何事情只要看清楚了眼前就是一片光明。
但……旒彮蹙著眉頭,心裡還是難過怎麼辦?
那晚,旒彮一直閤眼醒著,最後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其實,旒彮什麼都想了,卻在一直迴避一個更重要的事實,他是在乎柳譽龍的。
旒彮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得差不多了,他動了動,卻發現肩上多了件衣服,側過頭去,柳譽龍坐陪在旁邊,跟他一樣靠著睡,還沒醒。
旒彮眼睛不由垂了下,又很快抬起來。
一夜,他已經透徹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彆彆扭扭跟個娘們一樣,他也不喜歡。
旒彮站起來,抖了抖身子,伸展了下手腳,脖子一扭“咔咔”兩聲,旒彮晨練般深吸一口氣,對準柳譽龍的屁股就是一腳——“你他媽的半夜做賊尾隨阿!”
柳譽龍跟在旒彮身後,旒彮在他前面蹦蹦跳跳,要不是見著他脖子上掛著的手,還真看不出是個帶傷的。
旒彮聽聽鳥叫唱唱歌,“一不小心”抓到只蝴蝶被他單手拆了翅膀。
柳譽龍看不過去:“你怎麼就如此殘忍。”
旒彮搖搖晃晃:“我樂意~”繼續打前走。柳譽龍也就繼續跟著。
旒彮沒問,柳譽龍也沒說。只是柳譽龍的住處他是不會去了,村裡也沒見他人,柳譽龍往那邊找過去,果然發現了他。
其實昨天找到他的時候,柳譽龍便早已頓悟了。那時旒彮縮在人像身後,破舊的廟裡幾乎什麼都沒有,有的也只是灰塵,月光很亮,從破掉的廟頂上傾瀉下來卻沒有落半點在旒彮身上。
柳譽龍出來找他之前遇到過何青,何青告訴了他有關旒彮的故事。原來旒彮這人很多時候都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更多時候他需要的是理解和關心。
那他對旒彮說的話是重了,而旒彮也確實……他不想再想了。
旒彮在柳譽龍的目送下進了村,旒彮回頭問他:“不進去坐坐?”
柳譽龍微微搖頭:“不了,我送你到這。”旒彮“哦”一聲,進去了。柳譽龍又叫住他,旒彮回頭:“幹嗎?”
柳譽龍道:“你的手小心點,正在長骨頭,一不小心將來好了也會犯病的。”
旒彮又“哦。”了聲,“沒事了?”
柳譽龍搖頭卻又道:“對了,我看村裡的瘟疫差不多了,過段時間應該解除封鎖了。”
旒彮繼續“哦。”了聲,“沒事了?”
柳譽龍想了想:“沒事了。”
旒彮進了村,柳譽龍站在外頭看他隱隱約約進了村門口那兒旒彮自己的屋才離開。
時間過得很快,乞丐村裡藥材進進出出了好幾批,旒彮那兒太醫給他瞧瞧看看了好幾回,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裡旒彮卸下了他脖子上的繃帶,乞丐村也隨之解除了封鎖。
當天晚上隨著何青的號召乞丐村裡辦了場酒宴。說是酒宴,有個雞鴨撐著場面的米酒也算是不錯了。
旒彮是個喝了酒就會醉得傢伙,何青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暈暈乎乎坐地上相互靠著,身邊的人走來走去全當沒看見的,胡天胡地亂聊一通,最後由旒彮引起講到何青的“男人”上。
旒彮酒氣十足,講話打舌頭:“你,你說,你跟咱們皇帝搞到什麼地步了?上……上了沒有?”
何青吐出一股酒氣,很有怨氣的一個字:“屁!”又一隻手在那裡劃來劃去不知劃出什麼來,很氣憤:“要不是這場瘟疫,他早就娶那個什麼公主去了!哪,哪會想到我……”兩手護著小心肝,那叫一個可憐勁。
旒彮指指天上的月亮:“看來,他是急著娶老婆生孩子啊,不……不,惡……”打了個酒咯,作出個結論:“不能要!”
何青道:“可不是嘛!這瘟疫裡頭,就……就,”何青伸出個食指給旒彮看,極度的委屈,“就看過我一回!還是在我睡著的時候!”
旒彮暈暈乎乎的邏輯思維一想:“不對啊!你睡著怎麼知道他來看你?”
何青嘿嘿笑得像個醉了酒問“小姐晚上有空啊?”的流氓:“不知道了吧?”何青貼上去,粘膩道:“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