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出乎意料地——是溫瑾漪的聲音,溫婉柔轉,卻又帶著點南京話的腔調,倒是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嗯,說罷。”
“我知道瑾瑤在你那,讓她來聽電話。”
“她還在睡著,你有什麼就直接跟我說。”
“……”
溫瑾漪突然不做聲,凌霄然聽著那邊細微傳來的聲響,似乎在捂著話筒說著話,紛紛擾擾,都是些意味不明的語言。
溫瑾漪輕嘆一聲,然後接著說:“我只想問你,你對瑾瑤是真心與否。”
真心。
這兩個字,最不值得賦予承諾。
“她已經是我的妻子。”
“你若是負她,便是你的兄長也保不住你!”
凌霄然抿抿唇,對於女人,他一向都很少加以辯駁……至於負不負,他也都說不清,只是忽然又想起了宛琳,那便算是負?
凌霄然沒有說話,卻只是聽到那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先把電話掛了。”
——是狐狸的聲音。
距離隔得很遠,凌霄然只能模糊地聽著,一字一句,夾雜著微弱的電流聲。
溫瑾漪有些生氣,可良好的修養使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非常平靜,她淡淡說道:“子墨,那我先掛了,下次務必讓我聽到小妹的聲音。”
“好。”
溫瑾漪有些重地放下話筒,她咬了咬牙,只是對著顧煜城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就這樣護著他,難怪他一輩子都長不大!”
顧煜城仍在坐在另一邊,面容冷峻,他聲音有些低沉:“既然木已成舟,多加責怪也於事無補。”
溫瑾漪忽然笑起來,莞爾如絲,她輕聲說道:“顧燁霖,若是他敢負了瑾瑤,我便是和你撕破臉又如何……”她突然提高了音調,充斥在他們的新房裡:“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
顧煜城沒有答話,他只是從椅子上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最後才撂下了一句話:“夫人累了,先休息。”
隨後便重重地帶上了門。
溫瑾漪知道他生氣了,他要護著凌子墨,而自己也捨不得瑾瑤受苦……他們才剛結婚沒多少天,迤邐著的窗簾依舊掃地而動,流蘇劃在地上,就像漂浮的情愫,誰知卻被這一通電話打破了新婚燕爾的美好。
還是說,他們的婚姻從來都不純粹,當中還摻夾著子墨與瑾瑤。
溫瑾漪拿起精緻的英國瓷茶杯,細細地抿著紅茶……她在思索著,也許是那番話說得有些重,可她卻從不低頭,她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玉石俱焚!
蜜月的期間,這樣的一句話足以打破所有的山盟海誓。
溫瑾漪笑笑,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9 章
幾天過去。
溫瑾漪依舊沒有見到顧煜城的身影,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回來,除了那天的原因之外,確實還有更值得他煩的事。
全國各地似乎湧起了一股新勢力。
不明顯,但是零落地分佈在各個地方,就如春日的清風,略過浮躁的中國。
顧煜城一早就知道有這回事,可卻一直放著不管,誰知轉頭一看,他們也經已頗有影響力。
煩。
舊的還沒除掉,新的又來攪局。
所以這幾日,他下了命令,要先把南方地區的這股勢力剷除,無論是用什麼手段,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這便有點冷落了溫瑾漪,但他這幾天沒有怎麼好好闔眼,直到今日才坐著車回到總統府。
他的皮靴踩在了走廊的瓷磚上,發出頗大的聲響,但整座總統府都顯得有些寂靜,甚至給人一種空洞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頭痛的很,只是低聲問著一個僕人,“夫人呢?”
“夫人一早就出去了。”
顧煜城默不作聲,擺擺手,讓僕人下去。
“燁霖,你回來了。”
溫瑾漪的聲音兀地出現在他的背後,他轉身一望,才看見她依舊光彩照人,一身淺紫色的旗袍,伴著夏日淺淺透入窗戶的陽光,十分順眼。
“最近事情有些忙。”
“我知道。”
溫瑾漪淺淺地笑道,隨後挽起他的手,與他一起走在這條光影迷離的走廊裡,“我最近去聯絡了一些醫藥商,總覺得關先生不太靠得住。”
“關季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