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過兩天就忘了。

可那朵血色的曼陀羅就一直開在他心口，每一次想到，腦袋都像炸開了般，林允，不在了。

他沒有同齡的玩伴，父親和哥哥姐姐都寵他，但都是一瞬而過，只有林允不嫌小孩子笨拙，甚至肯陪他逗貓抓狗。

載著林允的那輛車與他走著相反的方向。

他回大帥府，他回家。

林參謀長一早就中風，臥病在床……家人都不敢告訴他林允出了事，只是偷偷地掛上了白花，白燈籠，卻連場像樣的喪事都不敢辦。

他是因謀反而被三少處決的。

林允，最終不過成為了一頁紙，落在了黑色的字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6　章

燦爛的陽光，宣告了西北的陰霾結束了。

林允的逝去，對於那群老傢伙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彷彿連支柱都沒有了，坍塌了一地了。

顧煜城和凌霄然並肩走在雪地上。

一夜的天翻地覆，西北又重新回到了凌霄然的手中，他握了握拳，嘆了口氣，“兄長，事情總算結束了。”

顧煜城停下了腳步，看著小孩意氣風發的模樣，不禁說道：“以後不僅是西北，中國也得多靠你。”

“那我自是靠著兄長！”

狐狸不說話，聽到只是勾起了一抹笑，與他一同站到了點兵臺上：“就會挑好聽的說。”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凌霄然彷彿有些生氣般地，兩頰微微鼓起……看著點兵臺下面空無一人的操場，他又說道：“西北會易幟，自然是覺得兄長值得追隨。”

寒風微微襲來，都帶著寫冰冷的氣息，一面新政府的旗幟高掛在操場的上方，隨風而動，顧煜城鬆了一口氣，覺得連日來的擔憂和焦急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

西北再次通電全國，改期易幟，歸順新政府。

在南京的先生身體越發地不好，不能親自來授職，這些事情都交給了顧煜城辦……他只能在電話裡聽到，先生的虛弱的聲音裡帶著喜悅，中國正一步步的統一，那是值得他們去付之於一生的事。

顧煜城在西安待了接近半個月的時間，等到凌霄然將所有的事情整頓好，在四月份進行了一次閱兵儀式。

4月2日，西北舉行閱兵儀式。

整個軍隊都改穿上了新政府的深藍色軍服，黑色的腰帶，黑色的皮靴，統一而整齊，精神抖擻地站在臺下，凌霄然在臺上喊了幾句口號，坦克和飛機都一致擺放地在操場上，一時之間，無人爭鋒。

號角響起時。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凌霄然身著軍裝，面容冷峻，敬了一個漂亮標準的軍禮，並步之後喊道：“三軍已整頓完畢，請顧司令檢閱！”

顧煜城看著陽光之下的軍隊，彷彿發出了王者的氣勢，向前踏出了一步，如與天地並肩。

走下了點兵臺，他在凌霄然的陪同下向前走。

方陣當中立即響起了聲音：“向右看———敬禮！”

一個接著一個方陣齊刷刷像著他們的方向敬禮，顧煜城不禁在心中感概道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將來若能為自己所用，便是如虎添翼。

當然，這個想法還是要有子墨在背後做支撐。

四月份一早就沒有下雪，加之閱兵的前一天清理過場地，水泥地顯得尤為乾淨，士兵的軍靴踏在上面整齊劃一的聲音，整耳欲聾。

凌霄然在向他展示，這是西北的力量。

子墨……你所說的追隨，希望是一輩子。

閱兵過後，顧煜城著手準備回廣州，凌霄然說要用專機送他回去，在所有人看來，這是一場絕好的政治戲碼。

只有顧煜城知道不是。

他昨晚與他糾纏之後，小孩躺在他的懷裡，就問道當時他是怎樣來到的西安……

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繞秦嶺來的。”

誰知凌霄然聽罷，半句話也不說，只是撩開了他的唇齒，與他的纏在一起，瘋狂的啃咬，直到顧煜城在他的身體裡洩了好幾次，這一場情事才算作罷。

半夜時分。

月色正濃，外頭的世界靜悄悄，偶爾聽見警衛員換班的腳步聲踏在瓷磚地上的聲音，顧煜城毫無睡意，小孩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正酣，他忽又想起了廣州的那次閱兵。

刺殺市長事件，兩人的初見就在那麼不合適的時候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