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似乎在蠕動,卻聽不清說什麼話,顧煜城靠近了他,又說了句:“快出來。”
凌霄然喃喃地開了口,語調卻是模糊而沙啞:“美人……你來啦?”說罷還綻開了一個笑容,看起來卻是傻傻地一般。
顧煜城卻怔住,知道他肯定是撞著腦袋才說出這樣的話語,不禁覺得有些心疼,他撫著他的額,才說道:“我來了。”
那股燒焦的味道越發地刺鼻,火光也彷彿不受控制似地蔓延開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快,先出來。”不顧凌霄然還在那笑著,顧煜城整個人探進機艙,抓住他,想要將他扯出來,無奈那小孩卻沒有配合,只是暈暈沉沉地說道:“美人來…來…獻吻……”
顧煜城不知道這小孩此時到底在想著什麼,指不定是將他當成了他某位情人,他和他的距離隔得太近,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清晰聽見。
只覺得,小孩那雙桃花眼,笑起來更是撩撥人的心。
他撫著他的臉頰,捻纏了兩人的雙唇,卻彷彿連那絲塵灰都被席捲進去,只留下是淡淡苦澀的味道。
一瞬間便又結束了,顧煜城用力將他扯出來,卻換來小孩一下子地眉頭緊皺,他反抓住他的手臂,喃喃說道:“疼……”
顧煜城往下一探,才發現小孩的腳被卡住在那個經已扭曲變形的金屬機頭下,那狹小的機艙不好用力,他對他說道:“子墨,腳往上抬一點。”
凌霄然只是似懂非懂地照做,卻發現並不能如他所願,他的腳仍然沒有活動的空間,只能感受得到那隻狐狸抓住了他,沒有用力,只是一點一點地往外拔。
緩緩地,緩緩地……顧煜城避開了可能會傷到他的地方,將他的腳從那個看似狹小的縫隙弄了出來,幸好只是卡在了一個扭曲變形的縫間,卻沒有真正地變成血肉模糊。
顧煜城轉過身去,然後把小孩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對他說道:“上來。”凌霄然腦袋已經沒再那麼昏沉,至少耳鳴聲消失了,他靠在他的背部,然後讓顧煜城將他背起來。
他懶洋洋地搭在他的背上,沒有一絲用力,也不管下底的人是否辛苦。
顧煜城將他背離那一片火光的狼藉之地,連帶那架飛機,都緩緩退出了凌霄然的視線,他轉頭望了一下,又發現自己的腦袋沉重起來,便索性靠在那個人的肩上,整個頭都耷拉著,將氣息都吐在那個人的耳畔。
“子墨?”顧煜城輕輕地喊了他一聲,見沒有回應,稍微回首,才發現這小孩不知是暈了還是睡著,那雙桃花眼靜靜地闔上,掛著均勻的呼吸。
直到了踏出了那個草叢,等了很長時間的傅弘文看見他的司令揹著那個三少不禁有些吃驚,他向顧煜城走來,對他說道:“司令,還是讓我來背吧。”
顧煜城卻沒有放下凌霄然的意思,他只是輕聲說著:“你去聯絡醫院,叫小劉過來接我。”
“是。”傅弘文轉身走了,鞋底踩到那些碎石散沙,發出咯咯的響聲,他又轉頭望了一眼顧煜城,軍用機場的燈光似乎太過明亮,使得他揹著個人站在那裡,卻讓傅弘文看得不真切,似乎連眼睛都模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3 章
凌晨時分,天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
方便醫院突然被封鎖起來,連那往日能夠自由出入的大門都有士兵站著守崗,整幢病房一時間燈火通明,在滿城寧靜的夜晚,顧煜城揹著一個人就踏進了醫院,連院長都不得不親自迎接。
將凌霄然放到病床上的時候,他彷彿還在熟睡中,只是輕微地皺眉,顧煜城不語,看著那院長帶著一群白大褂又將小孩推進了手術室。
看凌霄然的模樣倒是沒有受嚴重的傷,其中一個醫生一邊推著床一邊不免有些怨氣,至於大半夜地召集整個醫院的人麼,只是又瞄了一眼那些帶著槍計程車兵,他又不敢將不滿流露出來。
好吧,就權當一種歷練。
顧煜城在外面坐了一會,然後又站起來,傅弘文在一旁表情漠然,只是覺得有些吃驚,他很少見司令這個模樣,甚至在和陳德安打得正激烈的時候,司令也是鎮定自若地。
似乎自從這個三少出現之後,司令的一切就脫離了他的瞭解。
手術室的門吱呀一聲又被開啟了,只見那個有些發福的院長走出來,脫下了白口罩,面容卻是毫無波瀾地,他向顧煜城的方向走去,只是輕聲說道:“司令莫擔心,三少他只是有些輕微腦震盪,腿上都是皮外傷,無礙。”
顧煜城一聽,一顆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