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煜城。
這也許是天意,為她的自私,給上一個圓滿的答覆。
……
她不敢站在顯眼的地方,怕到處都是福山的眼線,可是顧煜城在身邊,那種不安卻平靜了下來。
好不容易,才接通了這個越洋電話。
“容樟。”
“瑾漪……!瑾漪,你沒事吧,我一有時間就過來,現在實在抽不開身。
這裡人多繁雜,周圍的人吵吵鬧鬧的談話聲不停撞進腦海中,唯獨這電話裡的聲音,卻夾雜著電流,只能勉強地辨析著他說的話。
“容樟,你不用來東京了……待你有空,先回一趟中國,我有事跟你說。”
許容樟也許是嗅到了些什麼,流言蜚語,他也不是不知道,沉默了好一陣子,彷彿就要斷掉和對方的聯絡,他緊握著話筒,才說道:“那好……你自己小心點。”
“Margaret,good bye。”不知怎麼地,他突然喊起了她的英文名,依稀記起那段大學時光,無論是麻美,還是他,都等不來一輩子的友誼。
“good bye。”
直到結束通話了電話,她摸著口袋裡的那枚戒指,卻不再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1 章
1月26號,他和她乘船回到了中國南京。
船港人群熙熙攘攘,大家都想趕在春節前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如今已經是年廿九了,肯定是更為心急如焚,因此拉黃包車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弟弟和小妹一早站在了船港接他們,兩人在這裡吹了不少天的冷風,卻怎麼也盼不到她的歸航,一家人,連過年的氣氛都全無了。
直到看見溫瑾漪的身影,一些軍人才拉開了警戒線,大多數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半推半就地被攘到了一邊,留出了一條通道。
溫瑾漪依然穿著那套白色的衣裙,還是那頂寬邊帽,略顯狼狽,卻步伐優雅……溫瑾瑤一看便忍不住,給了她一個擁抱,依戀而熾熱:“姐,姐姐……”
她不禁觸動,許久才放開了她。
迎面而來的海風依舊寒冷,即使不比日本,卻仍然使人發顫,說話的時候不經意呵出的白霧,盈盈繞繞又散開在空中,不復存在。呵……看來又是寒冷的一年。
她們兩姐妹並肩走著,直到上了那臺黑色的轎車,將玻璃窗全關上,才稍顯溫暖,她看著小妹,卻不禁想到凌霄然。
她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句:“三少呢。”
“他前幾天才走的,該回去過年了。”
顧煜城在一旁卻不禁眉頭微皺,如果能提前幾日,也許就能與他再見一次……
從去年八月的舞會過後,他一直在廣州,而小孩卻隨溫瑾瑤到了南京,上海……一去就是幾個月,連那時說好與他打網球的事也拋在腦後,他終於因事到了南京,就差那麼幾日,又錯過了。
四個月的時光,究竟是相思之痛,還是單戀之苦,顧煜城仍然不知道。
汽車緩緩地向前行,由於過年前夕,街道一番繁華極致的景象,再過兩天,商鋪就會開始關門,因此大家都趕著出來採購。
紅燈籠,紅對聯,掛滿了整條街,那種耀眼的紅,似乎總能給與人無限希望。
兩姐妹在車上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玻璃窗蒙上了一層白霧,遮擋了些許視線,溫瑾瑤不再流連窗外,在不經意間看到姐姐手上的戒指不見了,疑惑,卻沒有開口問。
真的值得嗎……
她不禁在心中問道,卻沒敢說出來。不過……自己也沒資格去說別人,人人都道三少是花花公子,見了一個追一個,她卻只能越陷越深。至少姐姐還能擁有一段婚姻,而她卻什麼都沒有,一直跟著他,就這麼跟著他,一輩子都不想放手。
一時之間,似乎兩姐妹都沉默,顧煜城本來就不說話,車裡頓時變得寂靜的很,連引擎發出細微的聲響都能夠清晰地聽見。
車子在一棟西式的公館停下,天氣稍冷,從欄杆伸出的紫羅蘭有些便枯萎在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管事一見到從這輛汽車下來的溫瑾漪,不禁有些大聲地喊道:“大小姐回來了!”
聲音傳到了屋子裡,溫老先生前段時間臥病在床,在知道女兒被困日本之後更加嚴重起來,眼看著這冬天到來,卻一點起色都沒有。
如今,他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出了家門,憔悴的臉上不禁帶著喜悅。
顧煜城見過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