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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戈銳搖頭,“很少,不敢見她。”

夜星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坐在墓碑前,直到朝陽冉冉升起;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戈銳起身道:“我們走吧。”

夜星說:“等一下。”

他雙膝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走出墓園,上了車,車子開出去很遠,快到市區,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戈銳的肚子發出咕噥聲,夜星道:“去吃早餐吧。”

“你想吃什麼?”戈銳問。

夜星想了想,道:“以前杏花巷那家早餐店還在嗎?我記得我們以前上學時經常去他家吃牛肉麵,他家老闆很厚道,肉又大塊又多,湯頭和麵的味道也很正……他家店名叫什麼名字來著?這麼多年了,我都想不起來了……”

戈銳對這家店也印象深刻,“叫意中餐。”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啊,突然好想吃他家的牛肉麵了……”

戈銳道:“早就關門了。”

“是嗎。”夜星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戈銳看他一眼,“我知道有家店和他家的味道很像,不如去那家吃?”

“好啊。”

吃了面後,夜星卻更加失望,皺眉道:“味道一點都不像。”

“我覺得挺像的啊。”戈銳說著又吃了幾根麵條。

夜星看著他,幽幽地說:“十年過去了,我們的口味和愛好都發生了改變,記憶也有所偏差,我們記憶中的牛肉麵不是一個味道了,所以你吃這家的牛肉麵覺得相像,我卻不覺得相像。”

戈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看著他,沒有接話。

自從夜星幾天前突然回國找他和常煜,他就提出邀請他作為演唱會嘉賓,之後兩人一起彩排,一起表演,參加慶功宴,每天都忙亂得很,沒有時間和機會像現在這樣單獨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面對面清晰而直接地打量對方的臉。

夜星和戈銳同歲,今年二十七歲。

在法國生活十年,他身上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眼神都有了很大改變,就連他的聲音和笑容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褪去了少年的青澀秀氣,變得成熟沉穩,又帶著一些法國人獨有的優雅和慵懶。

戈銳記憶中的十七歲少年因為從小父母雙亡,被親戚收養,在特殊的環境下長大,他的性格有些分裂,兩極分化得厲害,時而陽光直率,時而脆弱敏感,高興的時候就像只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心情不好時又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一天,一句話都不說。

可是現在看著他,戈銳卻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男孩的影子。

男孩已經變成了一個僅有些熟悉的陌生男人。

曾經刻骨銘心的戀人,這樣面對面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忍不住打量對方,卻又在目光對視時因為難以忽視的尷尬而不由自主地迴避對方的目光。

隔著三千多個日夜,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濃情蜜意都已不再,十年前那些快樂甜蜜的日子,就像一個陳舊的夢,虛幻而模糊,讓人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發生過的,哪些又是自己的記憶錯覺。

氣氛略有些僵硬地吃完早餐,夜星問戈銳,“我們一會兒去哪裡?”

“要回音樂補習學校看看嗎?”

“好。”

出了早餐店,戈銳要去停車場開車,夜星道:“很久沒有坐過國內的公車了,不如我們坐公車去?”

戈銳一怔。

還沒等他回答,夜星就笑了,“我忘了,你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不能隨便坐公車了。算了,還是開車去吧。”

戈銳道:“你等我一會兒。”

夜星在店門口等了兩分鐘,結果沒等到戈銳的車從停車場出來,只看到一個戴著白色口罩和咖啡色棒球帽的男人走出來。

夜星樂了,“你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人圍觀?”

戈銳也遞給他一頂棒球帽和一個口罩,示意他戴上。

夜星戴上帽子試了試,“兩個人都這麼打扮,會更引人注意吧?”

“一個人的話,別人會有很多種猜想,而兩個人,別人只會以為這兩人患了什麼傳染病,不會輕易靠近。’”

“……”

戈銳特地挑了一輛很空的公車,在司機略有些驚恐的視線下淡定地投幣,夜星跟在他身後,嗓子突然有些癢,不由自主地拿手捂著口罩咳了兩聲,司機頓時都更加驚恐起來,卻又不能把他們趕下去。

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