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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這樣無趣的自己,想必樂騁是難以忍受的吧。
只是如今只剩下小提琴了。
可惜感情這種東西並不像學習或者別的什麼,付出便能有收穫。
吳橋客氣地接過身邊人的敬酒,一飲而盡。
他開始相信,一個人的愛、耐心、義無反顧都是有限的,燃盡了,就沒了。即使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待任何一個人,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
吳橋想起那副奇怪的無框眼鏡。
左邊的鏡片像是平光,但為什麼右邊的厚度那麼大……
“這個……只有這些情況,我不可能做出判斷啊,除非他本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醫生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俊俏的年輕人。
“也就是說……這是可能的?”
醫生不假思索地說:“當然,那個神經是很多的,要是不小心玻璃渣什麼的損傷了視神經動眼神經滑車神經……這都跟眼睛有關的,或者最簡單的,腦子中有淤血壓迫了視神經,可能性太多了啊……”
吳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走出醫院他忽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這個時候樂騁一定是宅在家打遊戲的,可是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樂騁是個很溫柔的人,若是當面問他,想必會聽到“沒這回事”的答覆吧。
當年住學校宿舍的時候,兩人每頓都要下樓買盒飯,他發現每次樂騁買的都在一家買,偏偏又不好吃。
有次說到這個,樂騁說因為每次那個賣盒飯的都要招呼他,用“來買吧”的眼神看著他,讓他不好意思去別家買。
他曾經為這種溫柔心裡窩火,卻又發不起火來。
誰知等到他們畢業,這件事的結果竟是那麼的可笑。
大概是臨去實習的前一天,樂騁照例下去買飯,和賣盒飯那人說到他們要走了,恐怕以後沒什麼機會來照顧他生意。誰知那人也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告訴樂騁,其實學校門口生意越發不好做,城管總是要來關照他們,賺的錢還不夠交罰金的。只是一想到每天樂騁要來,他便留了下來。既然他們要畢業了,賣盒飯的也準備去別的地方擺攤了。
當樂騁轉述給吳橋聽時,吳橋當時只覺得可笑。
太過溫柔的人也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的。
那時的他這麼想到。
而如今的吳橋卻覺得自己說不定……和那個賣盒飯的一樣一廂情願。
不知是誰帶來的木質吉他,大模大樣的擺在音樂教室牆邊。
樂騁愣了愣,走過去拿起來擺弄幾下。並不是多好的吉他,連音都不算準,不過看得出主人對它的愛護。
他調了調音,聽著差不多了,隨手撥弄幾下琴絃,意外的音質相當不錯的。
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他正琢磨著彈個什麼曲子的時候,外面傳來隔壁班主任的聲音:“樂老師在嗎?”
樂騁抬頭應了一聲,就看見班主任推門進來,後面還跟著幾個人。
還沒來得及看清,樂騁急忙放下吉他迎了上去。走進了這才看見班主任身後那個衝他吐舌頭的小子不就是於理嘛……
不動聲色地斜了他一眼,就聽班主任說:“樂老師,這是於理家長,他們想和您談談特長生的事……”
也對……還有半年就高考了,聽說於理文化課爛的要死,看來家長也著急了。
眾人坐定後,他才注意到一起進來的那個年輕人對他含笑眨了眨眼睛。
樂騁一頭霧水地避開視線,暗自忖著看樣子也不像於理父母啊……不過也可能是舅舅叔叔就是了,但是,這是什麼意思……
於理父母都是工人階層,一看便是樸實善良的好人,為兒子的前途操心不已。
畢竟對他們來說藝術是遙遠不可及的,更遑論考音樂學院或者以此為生。
樂騁摸著於理腦袋說:“這孩子很有天賦,雖說還不到絕對音感的份上,但也差不遠了。”
於理的母親聽了半天也只聽出個“有天賦”,她有些拘謹地摩挲著手指說:“聽班主任老師說,要是考特長……說不定能考上本科?”
這孩子學習爛到這程度了麼……樂騁瞥了於理一眼,安撫說道:“只要專業過了,有的學校文化課要分不多——比方說去年XX音樂學院作曲系只要了200多分。”
聞言,於理的父母露出驚喜的不可置信的神情,XX音院可是全國聞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