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我要的什麼東西代價太大?”
老人笑一笑,“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兩個月後通知發下來,村裡面的居民要集體搬遷,駐島部隊仍繼續原地駐守。
搬遷方案和具體日期還沒有明確,都是要村委會參與協商討論的,恐怕還要研究一段時間。王遠去村委會問守塔人是不是也要跟著一起搬,李書記有點犯難,一拍腦門說把你這個事兒給忘了。守塔人按照規定屬於國家公職人員,是在編在冊的,但因為小島情況特殊,這個位置一直不是按照國家公職人員招考的流程來辦,而是由老一輩檢驗過關的。如果王遠這個時候搬走了,那麼誰來頂替這個位置就不好說,最關鍵的是要找一個有經驗有能力的人代替王遠是個難事。
王遠提出來,“我服從政府安排,但是要考慮我阿媽。”
李書記知道他不願意和他母親分開,“你不要急,我要打報告向上級請示你這個位置怎麼變動,在大家開始搬遷之前肯定會有通知的。”
村裡也有人鬧不願意搬遷的,尤其是大部分的老人都不願意挪動位置。幾個老人家天天上村委會辦公室門口坐著,拉這個橫幅說要控告強制搬遷。李書記每天都挨家挨戶去做工作,頭疼得要命。王遠的母親也不願意搬走,腿腳不好,長途一趟是折騰身體。她本來想勸兒子去和李書記說說,讓王遠留在這裡繼續守塔,她也好不用挪動。後來想想還是忍下去了——兒子一輩子也沒出過小島,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他走出去,做母親的還是希望他能多出去看看,不要永遠呆在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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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
卡文卡得太厲害,但是也快結束了。
13。
天氣終於開始回暖。晝日的時長拉長。
燈塔聳立的斷崖下新生了一片馬鞍藤,這種植物島上的人叫馬蹄草,長得像馬鞍,開花像喇叭花,粉紫色的一小朵,顫顫巍巍地攀在褚紅色的巖壁上。它的葉子曬乾了入藥可以祛溼解毒,大多時候是用來熬祛溼茶或者涼茶。
正好水分充足的四五月是最潮溼的天氣,掛在外面晾曬的衣服好幾天都幹不了。海事局送來一包包的祛溼茶是粉劑沖泡的,苦得一幫小戰士都皺眉頭,但不喝容易起水腫。王遠背了一籮筐曬好的馬鞍藤送到軍營裡,在飯堂現熬了茶水,拎著桶在操場上給訓練的戰士發。
下午拉練操場上面都在打軍體拳,喻烽站在最前面脫得只剩下一件背心,露出泛光發亮的小麥色肌膚,下面穿個迷彩褲一雙軍靴,姿態颯爽利落。有一個小戰士和他面對面對打,兩下被扛起來摔在地上。喻烽一把揮高拳發出一聲狂吼,頭揚起來額上佈滿汗水,露出一張興奮喜悅的臉。頓時引來周圍一片掌聲。
王遠手裡拿著個大大的鍋勺眼睛卻黏在喻烽身上。喻烽帥氣的勾拳引得他很心動,也想上去打一場。以前在學校裡王遠和男孩子打架,下手特別兇狠。有一次把一個男孩子打得鼻樑差點斷了,血流個不停。被帶到連班主任前面,女老師因為他臉黑嚇人不敢開口罵,等到王媽媽過來老師才抱怨這孩子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悶葫蘆一樣,怎麼動起手來這麼可怕。
潮溼的天氣情緒容易煩躁,王遠拿勺子敲桶玩兒。喻烽打贏了他就哐哐哐哐地猛敲,打鑼一樣慶賀,敲得他旁邊的飯堂師傅不耐煩,說,“別敲了,吵死了。”
王遠撇撇嘴,把那勺子放下了。操場上的隊伍解散了,戰士們拿著水杯排隊喝水。
喻烽掛著個毛巾囫圇擦了一把過來插隊,水杯遞到王遠面前,王遠很自然接過來舀了一勺。後面的小戰士看了開玩笑喊,“隊長,你插隊!”
喻烽一怔,正看著王遠漆黑深沉的瞳孔。王遠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把人家的水杯接過來道歉,“對不起,給你的。”
喻烽頓時起了玩心,摟著王遠的肩膀朝小戰士嗤罵,“放屁!沒有我你們喝得上這頓現成的?這老子的人,老子插隊天經地義!”
小戰士們在旁邊起鬨,王遠臉上紅紅的,眼睫毛呼扇呼扇上下抖動。
“行了,把東西給他們自己來吧。”
喻烽把勺子丟給一個小戰士,把他拉走了。
王遠愣愣地給他拽到一邊沒反應過來,“去哪裡?”
喻烽微微笑了一下,沉默。王遠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說話了。
兩人有點尷尬。這種氣氛從上次去祠堂口算完卦之後開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