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城裡,也常有餓死人的事。那隻老魚賊,只知道奪權斂財,全然不顧百姓死活、社稷危急。胡人明明已佔據了我半壁河山,我們這些老軍人卻還是隻能幹坐在這裡!前日趙大人上書主戰,當場就被老魚賊拿下了大獄。”
穆東風吃了一驚,“啊?這個天氣下獄可不是玩笑的!趙大人是文人,如何抵受得住?”
蘇沛正要繼續說,家僕來報穆公子到,便停了下來。
覺得無聊的蘇煌趁機打了個呵欠,揉揉發澀的眼睛。
在廳口脫去帶帽兜的斗篷,穆峭笛快步上前行禮,聲音清朗地道:“小侄參見蘇伯伯、蘇伯母!”
蘇沛趕緊伸手扶起,見這孩子神韻內斂,眉目英挺,眸中波光瑩然,身軀修長柔韌,不由讚道:“老弟有福啊,我全部四個兒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這一個啊。”
蘇煌憤怒地瞪著老爹。全部四個兒子?老頭子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是隔壁家的,可以忽略不計?
“笛兒,路上的屍首都處理完了?”穆東風問道。
“父親放心,都掩埋好了。”
穆東風點了點頭,示意兒子坐下來歇息,蘇家兄弟忙起身讓座,穆峭笛一番謙讓,最後坐到了蘇煌的身旁。
“笛兒看起來如此威武,莫非也是跟兄弟你入了軍職?”蘇沛問道。
穆東風嘆氣搖首,道:“如今國力廢馳,入軍職又有何益?笛兒喜歡在外遊歷,我也不太拘管他。”
“可不是,一年到頭,我這做孃的也難得見他幾次面,”穆夫人忍不住抱怨道,“只盼將來娶進一個好媳婦,能安安他的心才好。”
對於這個話題,蘇夫人當然立即來了興趣:“笛兒還未娶親麼?”
“他總是推託,還沒有遇上合適的。”
“唉,可惜我家沒有女兒,不過這京城之中多的是大家閨秀,多留意一下,總能找到……”
話剛說到一半,大廳外突然響起呼叱之聲,喧喧鬧鬧,很快就來到廳前。眾人驚詫地轉頭看時,竟是一個模樣嬌美的妙齡少女,穿一身大紅描金緊身襖兒,髻邊斜插一支金鳳釵,大搖大擺邁進門來,滿身的貴氣逼人。後面跟著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把蘇家前來攔阻的家院推倒在臺階下。
兩位老將軍同時吃了一驚,忙迎上前去見禮:“參見安福公主。”
安福公主哼了一聲以做回應,眼光在廳中一掃,落到了穆若姿身上,厲聲問道:“你就是蘇煌嗎?”
此言一出,其他人暫且不提,先就把正朦朦欲睡的蘇五少爺嚇了個趔趄,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
穆若姿微微皺了皺眉,但仍是音調平和地答道:“民女名叫穆若姿,公主殿下怕是認錯人了。”
安福公主怒氣衝衝道:“那蘇煌在哪裡?叫她出來!”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蘇煌一面想著自己何時得罪這個出了名的刁蠻公主,一面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我……我就是蘇煌……”
安福公主大吃一驚,瞪著他看了半晌,眼珠才若有所思地轉了轉,滿面的怒氣慢慢化成一抹了然的笑容,一雙秋波瞟向穆峭笛,嬌笑道:“你果然是騙我玩的,說什麼自己心有所屬,不能再接受我的感情,還說什麼南衙將軍府的蘇煌就是你的心上人,害我居然當真了……”
聽她這樣一說,眾人不由地都將目光投向穆峭笛,後者只好苦笑著踏前一步,一臉頭痛的表情道:“在下並不敢欺騙公主,雖然公主天家貴女,容色傾城,無奈相見已晚,在下心中除了他以外再也容不下旁人,實在是不敢委屈公主,只得謝絕厚愛了。”
安福公主哼了一聲,把嘴一撇,“事到如今你還嘴硬,以為我是瞎子嗎?這個蘇煌……就是你說的蘇煌嗎?”
穆峭笛輕嘆一聲:“南衙將軍府只得一個蘇煌,峭笛怎敢信口開河?”
“你瘋了?!他明明是個男人嘛!”
穆峭笛目光幽幽,深深地凝望著蘇煌,喃喃道:“明知是男人,卻還是忍不住動了心……公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當能瞭解箇中苦楚……”
蘇煌只覺得背心一陣發涼,雞皮疙瘩一堆堆地冒了出來。
安福公主後退一步,再次看了蘇煌一眼,臉色漸漸有些發白,但尖銳的語調依然強硬:“你以為隨隨便便抓個人……還……還是個男人……就想打發走我嗎?我不信!我知道你其實還是喜歡我的,你只是害怕我是公主,將來會仗勢欺壓你對不對?你放心,我不會的……包括你爹孃,我都會善待他們……”
話剛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