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濃厚,似乎渾然忘卻周遭仍是險情四伏,生死猶在一線之間。
同時抬起的手臂又同時緩緩落下,十指緊緊交握在一起,雖然體力早已透支,但周身上下的溫度仍在燃燒,支撐著自己,也要支撐著對方。
“繼續走吧?”穆峭笛輕聲道。
蘇煌微笑著點點頭,兩人伸出手來,捧住對方的頭,額與額輕輕一碰,再慢慢分開,一齊轉過身子。
視線轉移的剎那,兩個搭檔同時愣在當場,連手指都有些發僵。
面前的石板地上空空如也,一直被安放在那裡的康輿居然蹤影不見。
第二十二章
“剛……剛剛…剛……還在……在……”心神慌亂之下,蘇煌連口齒都不禁結巴了起來。
“康輿的情緒整晚都不太對勁,他會不會去追剛才那隊紫衣騎去了?”穆峭笛沉吟著道。
蘇煌著急地一跺腳:“管不了這麼多了,先朝著那個方向找找吧!”
兩個人沒有時間細想,貼著街道兩邊簷牆的陰影,快速地順著方才那隊紫衣騎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一口氣跑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也沒看到聽到有拼殺的動靜,倒是遇上好幾拔官兵慌慌張張地向城中心跑去。
“紫衣騎的動態有點奇怪啊……”蘇煌在與穆峭笛第三次隱身在暗處躲避時,有些疑惑地低聲道,“不象是單單在處理劫獄這件事……看起來似乎另有麻煩的樣子……”
穆峭笛抿了抿嘴角,沒有接話。
“是因為薛先生說的第二個行動嗎?”蘇煌瞥了搭檔一眼,“峭笛,你真的不知道那個行動是什麼?”
“我沒有問過……”穆峭笛探出半個腦袋觀察了一下左右,喃喃道,“不過從這個情形來看,我大概沒有猜錯……”
“你猜的是什麼?”
穆峭笛用手按住蘇煌的肩膀,微微挑起半邊眉毛,緩緩道:“刺殺當今皇帝…”
“什麼……”蘇煌失聲驚呼,差不多快跳了起來,幸好被搭檔的手牢牢按著。
“你冷靜點,”穆峭笛小心地又探頭看了看街上的動靜,才縮回身體道,“用不著那麼吃驚,你想啊,栩王起事後,響應他的州府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多,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魚慶恩的背後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朝廷,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候,誰喜歡頭上扣一個謀逆的罪名呢?所以弒君這一步是必走的。皇帝一駕崩,栩王自然而然就是離皇位最近的一個人,魚慶恩不過一個權臣而已,在名分上他算個什麼東西呢?就算他掌控住京城,再扶植一個人登基,其正統性也遠遠不能和栩王相比,到那時,尚在觀望的州府也就不必為難該選擇哪一邊了……”
“可是……可是……”蘇煌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顫抖,“弒君奪位……栩王做這樣的事,不怕那些大臣和天下人……”
“天下人不會知道真相的。”穆峭笛輕輕握住搭檔的手,“當今皇上一直是魚慶恩的傀儡,起居守備,生死存亡,多年來都由魚慶恩控制著,他突然暴斃也好,被人刺殺也好,責任自然都在老魚頭身上,栩王畢竟遠在京城之外,只要他否認,朝臣和天下人憑什麼要相信魚慶恩的話,把這件事算在他的帳上?”
蘇煌乾嚥了一口唾沫,覺得喉嚨有一些啞澀。雖然他跟父親等人不同,對當今皇帝並沒有什麼忠義之情,但對於謀殺這種做法,心裡仍然感覺有些不舒服。
“小煌,”穆峭笛在他耳邊輕輕道,“不管我們怎麼推測,這些話都只是存在於我們之間的,記住,在其他人面前,你根本不知道皇帝是死於誰的策劃,明白嗎?”
蘇煌垂下頭,閉了閉眼睛,有些無力地道:“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康輿,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好好地想吧。”
穆峭笛伸手將他朝懷裡摟了摟,沉思著道:“不過說來也有點奇怪,皇帝是魚慶恩手裡最大的籌碼,防備之嚴密幾乎不亞於他本人,薛先生大部分的人手又都在東牢,我簡直想不出他怎麼成功的……”
“可厲煒一直沒出現,局面又這麼混亂,不象是失敗了的樣子。”蘇煌振作了一下精神,“不想了,乘著天還沒有全亮,現在又一團亂糟糟的,快點去找康輿才對。”
穆峭笛看看清冷長街暫時沒有人影,便伸手將搭檔拉起來,兩人一起從隱身處出來,繼續順著街沿向前行。
一連過了三個街口,突然聽到東南方有人呼叱喝鬥之聲,兩人對視一聲,立即飛身掠奔過去,轉過街角一看,不禁又喜又急。
喜的是戰鬥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