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蘇煌從裡面走出。
剛看了他一眼,穆峭笛立即彈跳起來,衝到了他的身邊。
進去時一切都很正常的搭檔,此刻整張臉氣得通紅,咬緊了牙也止不住嘴唇的顫抖,努力睜得大大的眼眶中滾動著兩顆淚珠,拼命忍著不掉下來。
“怎麼了?”穆峭笛握住他肩膀,手指拂了拂他的臉頰。
蘇煌緊緊閉著嘴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旁邊負責引領的人催促般地道:“別問了,該你進去了。”
“小煌,你在這裡坐一會兒,等我出來再細說,好不好。”
蘇煌吸著鼻子點頭。穆峭笛拍拍他的臉,轉身也進了那個裡間。
這個房間的四面沒有窗,雖然是白天,但卻點著油燈才能看清室內的一切。一個瘦瘦長長,宛若賬房先生般的男子坐在屋角,引領蘇煌進來的雁星介紹說是江北派來的薛先生,之後就退了出去。
因為知道對方的位階一定很高,所以穆峭笛行了一個禮。
“坐吧。”薛先生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張椅子。
開始的幾個問題象是例行公事,比如是怎麼接到的指示,集會的過程,如何行動的,事件發生時的細節等等,穆峭笛都儘可能詳細地回答了他,但接著辭鋒一轉,拋過來一個象是隨口而出的問題。
“你們這對搭檔好象有幾年不常在一起吧?”
“是,我曾經被其他區拆借過。”
“那麼蘇煌這幾年在京城如果發生了什麼變化,你也可能不知道?”
“我覺得他沒什麼變化。”
“聽說在行動計劃宣佈之後,他曾經跟一個紫衣騎有接觸?”
“他們是碰巧遇到的。”
“那前幾天他們兩人再次單獨接觸,也是碰巧的?”
穆峭笛微含怒意地道:“他只是想探聽一些訊息。”
薛先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沒有起伏的音調道:“對於已經被執行死刑的那個內奸魏英傑,我們已經看到他私洩機密的物證,也有發現他不軌行為的人證,同時還查出他收受的一大筆錢款……可是……整個鏈條上偏偏還少了一項,我們迄今為止尚未查到他在伏牛山計劃前後與紫衣騎接觸的痕跡,所以還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把計劃細節告發出去的……”
“有些事情本來就很難查,還有一些是根本查不出來的。”
“但如果再加上一個同謀的話,這個鏈條就不難湊齊了。”
聽出他話中的暗示,穆峭笛勃然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在計劃宣佈之後,是蘇煌替魏英傑把情報洩露給與他會面的那個紫衣騎的。”薛先生絲毫不為穆峭笛的怒氣所動,平靜地道。
“太荒唐了!蘇煌根本都不認識魏英傑!他們不同組的!”
“他們當然認識,兩個人都是京城貴公子,一起遊樂的時間多著呢。”
穆峭笛猛地推開面前的桌子站了起來,胸口因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著。就因為這些話嗎?所以他的小煌才會被氣得幾乎要哭出來?
“你們沒有證據這樣誣衊他吧?”勉強自己鎮定一下後,穆峭笛冷冰冰地問。
“會有的。在事情沒有定案之前,蘇煌必須完全停職,不得有任何擅自的行動。”
“我明白了,”穆峭笛高高昂起了下巴,“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薛先生抬了抬一隻手,“鑑於你一向的表現,我們認為你與此事無關。”
“那真是多謝了。”穆峭笛冷笑道。
“所以你可以考慮一下選擇新搭檔的事情。”
穆峭笛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轟然炸開,在雙耳嗡嗡的聲響中,他只聽到自己大聲道:“我已經有搭檔了!”
“如果他有罪他當然就不再是了,如果他無罪……我剛才跟他談過話,覺得這個人既衝動又不冷靜,思考問題沒有章法,過於情緒化,不太適合你。”
穆峭笛幾乎有些無語地瞪著這個想當然的調查員。衝動?不冷靜?隨便誰被人指責為內奸時都冷靜不下來吧?
“南極星要求每一對搭檔都能發揮最高的效力,所以我認為你需要一個更加優秀的人。”薛先生挑了挑唇角,“你覺得呢?”
“我覺得……”穆峭笛向他傾過身子,低語般地在他耳邊一字一字地道,“我覺得你是個豬頭!”
“你才是個豬頭!”回到同居的小院,蘇煌憤怒地朝搭檔吼道,“他是高階位的調查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