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
趁著氣氛恰好,蕭瑱極力壓抑著內心快沸騰的喜悅,儘量用平常平穩的聲音趁熱打鐵問道:“皇兄,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我讓人給你備齊。”
蕭珣瞥了他一眼,目光掃過青黑檀圓桌上印紋素雅但精緻貴重的茶具,襯著杯壁淡綠的冒著嫋嫋暖煙的青色茶水,落到面前的福雲鏤邊桌沿,沉默數時,抬頭看向蕭瑱:“翛然呢?”
一語未畢,蕭瑱的臉色就沉下來,蕭珣在心裡默默嘆氣,還和以前一樣,每次一提起旭翛然,蕭瑱就是這副風雨欲來的表情。
旭翛然本是自他六歲起就一直跟在身邊的貼身侍衛,是對他無微不至照顧關懷的人,是拼死也要護他周全的人,可是那天夜晚被挾持之時,並未見到翛然的身影,這讓他不由得覺得蹊蹺,因由自然不會是除了蕭瑱以外的人事。
“你還念念不忘他?”蕭瑱微眯著眼睛,盯著蕭珣,氣勢忽的緊迫逼人。
“這是什麼話,他和我從小到大那麼多年,現在生死未卜,我怎麼可能安心。”蕭珣絲毫不為所動。
“哼。”蕭瑱站起身,一掃起先的愉悅,冷冷道,“我命人全力追殺他,還是被他逃了,不過據說他身中數箭,有一箭直逼心臟……”
房間裡只有蕭瑱說話的聲音,四周閒雜人等早已被蕭瑱屏退,於是那一聲“啪”的巴掌聲在靜默的環境裡聽起來特別清脆。
蕭珣氣極了站起,當即給了蕭瑱一耳光:“他和我們一起長大!同甘共苦那麼多年,你怎麼……怎麼狠得下心!”
蕭瑱看著他,不管臉上火辣辣的陣痛感,神色愈發陰沉,冷哼一聲:“我不是你,對他沒那麼多感情。哥,你又因為他打我。”
蕭珣衣袖底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手心生疼:“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出去。”
蕭瑱偏頭一笑,略顯凌亂的髮際顯出一絲少年的狂傲不羈:“哥,現在當皇帝的可是我。”
深呼吸,蕭珣將怒氣悉數壓抑,面無表情點頭,目光越過蕭瑱,不知落在何處:“好,你不走,我走。”說完直接錯身而過,沒看見蕭瑱瞬間變色的臉,以及迅疾破風的轉身,帶著追隨的意味,凌厲而不捨,向他疾步走來。
還未開啟硬實的楠木雕花鏤門,一隻手便先他撐住門框,略開又立刻閉合的門發出沉悶的一響。蕭珣被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的手臂嚳住,整個人被禁錮在一個溫暖強勢的懷抱中。
“哥—”蕭瑱從後面擁著蕭珣,臉頰蹭著他的耳廓,用夾雜著撒嬌意味的聲音在他耳邊低喚。
意料之外的發展和莫名的危機感令蕭珣不住掙扎:“蕭瑱你做什麼,放開我!”
以更大的力道制住蕭珣的扭動,蕭瑱愈加抱緊了他,下巴磕在他頸窩,臉側貼著他的鬢角,放柔了聲音輕輕呢喃:“哥,別走。我…我只是…不想看著你那麼關心他,那麼在乎那個人……一時昏了頭,才……”
蕭珣緊皺的眉頭並未展開,疑惑地回頭:“你說什麼?”
“我說我……”蕭瑱定定對視蕭珣水潤的眼,微亮的燭火映照,將那疑惑的眼中更添一絲迷離,情不自禁地,蕭瑱的唇貼上了那雙眼。
蕭珣本能閉上眼,感覺到那漸趨灼熱的溫度,愣了數秒,而後瞬間推拒,雙臂抵在蕭瑱胸口,將兩人過近的距離拉開:“蕭瑱。”
不管不顧地,下定決心拋開一切顧慮般,蕭瑱低頭堵住蕭珣欲言的嘴,趁蕭珣尚未反應過來時輕而易舉竄進他口中攻城略地,直到蕭珣因缺氧而臉紅腿軟,抗拒的推搡演變成溺求的攀附,蕭瑱意猶未盡地退開一小步,扶著蕭珣虛軟的身體不讓他跌倒。
蕭珣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泰然自若的蕭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哥,我……”
“啪”,又是一個響亮且清脆的耳光。
蕭瑱微微偏回頭,看著渾身顫抖不止,又倔強地站得筆直的蕭珣,心裡的疼痛比起臉上的,不知狠厲多少倍。
這樣悖倫逆道的感情本應是世俗不容,自己一直迷戀著不肯悔悟也就罷了,卻偏偏鬼迷了心竅,要把這人一同拉下水。
少頃,兩人都默契地止住了動作,靜靜喘著氣,平息躍動不已的心跳。
蕭瑱定了定,垂下眼簾,像個犯了錯的小孩,默不作聲地繞過蕭珣,拉開門,帶著略發紅腫的臉,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千聿'浮光掠影
作者有話要說: 贈劉景文
蘇軾
荷盡已無擎雨蓋,
菊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