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安排我去調查這次離奇的事件。停屍房裡已經擺上了七具身首分離的屍體,切口平整,哪怕是世上最好的劍也切不出這樣的缺口。屍體的面容很猙獰,無一不是驚嚇過度的表情,卻在死亡三天後慢慢變得幽怨起來。
因為事件遲遲沒有結果,所以我被皇太后拖去訓斥,撤掉了我作為本次事件主要查辦人的資格。在訓斥結束後,皇上卻突然要我跟九太歲去北國(當然不止是我一個人,這次跟著他離開的都是些平時就對九太歲很不滿的熟面孔),我認真地問皇上,是不是要做掉我們,皇上笑了笑,做掉你們何必要去這麼遠。他還說:
“子青不是那樣的人,正直的陸大人,你不是最清楚麼?”
看不透皇上這個人,這次我們去北國,帶上的是精兵良駒以及大量的錢財。正在我走神的時候皇上又說:“死人的事不要伸張。”
“是。皇上。”我抬頭,看見一個沒有首級女屍懸在皇上身後,卻在它的厲爪觸碰到皇上瞬間被粉碎。我驚得說不出話來,皇上看我的表情轉過頭去,身後早已空無一物。
“陸大人歇息吧,臉色很差啊。”皇上前腳離開,我立刻跪了下來。
#小喜貴視角#
“湯湯大人?不帶俺走啊?怎怎怎麼不帶俺啊?俺是不是又又又做錯了啥子?”最近鬧鬼鬧得厲害,俺整天害怕得不行。湯大人一不在,俺心裡頭就惶惶的。
“你留下來,好照應。”
“啊啊啊啊?俺俺俺照應個啥?”
“你說呢?”
“那些個,個丫頭整天想著跑路,俺俺俺,可不能她們為所欲為咧!”
“那就是了。”湯大人說話很好聽,他接過我沏的茶水,喝了一口。
“天亮了,送我到門口吧。”
“那是那是!!”俺趕緊俯□來,幫湯大人擦乾淨鞋子,再把那件白色的大襖拿好,等會送到車上。湯大人穿著官服,上面繡滿了好看的圖案,可是他似乎是瘦了,又似乎是太累了,沒前幾年的逼人英氣了,更是多了幾分陰柔。湯大人把領子理好,走到門前,俺把衣服遞到車上。
#陸生安視角#
九太歲在換行去往北方的車馬前,在他蹬上車時,他猶豫了。而接著,又像是宿命般,義無反顧進入馬車中。我看見他捏到發青的指尖。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熬過來,卡了好久= =++
☆、卷六
#啞娘視角#
長生八年冬至,皇宮裡舉行了盛大的驅儺盛會,滿城紅燈,唯有不在京城的大人們的府上亮著幽藍的琉璃燈,恰如滿池紅蓮中被遺忘的水面。深紅的宮燈渲染了迴廊,只是照不亮這槐序,那個點亮她的人離開她去了北方,於是我們這些僕從沒有資格去觀賞那驅儺的盛會,而是被遺落在皇城中最幽閉的一隅,獨享仍在不斷增加的死亡的陰影。
我托腮凝視著長了浮萍的池水,藍瑩瑩的水面滲著黑色的油墨。槐序宮這個荒唐的地方啊。這裡住著皇城最美的人,那人的一瞥一笑都令皇城黯然失色,他是寵臣,他是弄權者,他是一個全國無人不曉的太監。
我聽過不少流言,有人說他是跳樑小醜,有人說他是盛世太歲,有人說他是一隻畫皮鬼。我知道他每七天就會收到一封信,貼著一支黑色的鳥羽。這些信厚厚一疊,八年以來不曾斷絕,一封封被仔細收好,這些才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每每當他疲憊的回到槐序宮,輾轉反側,或是獨自一個人忍受那些莫須有的汙衊,一日無言時,他都會,拿出那些信,再把自己關在儲物的小間裡。儲物小間裡因為潮溼生長的青苔,不時沾染到他的衣角和袖口上。
#賀田長天視角#
驅儺沒有任何用,甚至驅儺的當晚就有參加儀式的人死掉。死亡仍舊徽衷諢食敲懇粋€人的心上。每次想到這裡,我就在想,子青吶,要是你回來被看見我躺在床榻上,腦袋被放在他原來所在的地方,你會是怎樣的表情呢?不,你根本不會再知道更多,因為我早就被裝進那個陰冷潮溼的地底,如同你在井裡望著我一般望著你。
我坐在母后的旁邊,無聊翻動著奏摺。
“你就別老是翻你那些沒用的摺子了,這件事不結束這城裡就一天不會有清淨啊!”娘拿走我手裡的摺子。我嘆了口氣,“母親,鄭要是有辦法就不會在這裡看摺子了。”
“那就讓人一直死下去?這些人又死得無親無故,毫無聯絡,這可是亂殺人啊,說不定,說不定……長天,你一秒都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啊!”